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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盯着电脑屏幕，罗小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要知道即使她当年全盘调研撰写的博士论文输入引擎检索后也有和已知库存文献有百分之五的相似度。
眼前这个百分之零算什么？这得是多么恐怖的数据！
在如今这个凡事都要借鉴前人的科研成果才能在现有基础上有所创新的时代，就算是中科院的那些院士，也绝对不可能说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放入这个检索系统会得到一个相似度百分之零的数据吧？
“难道这篇开题真的是那个叫江汉的学生写的？”
在高科技赤。裸的数据前，罗小双的怀疑开始动摇，而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了，就像是落地生根了一样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起下午自己训斥那个学生时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他临走前偷偷将这份开题放在自己桌角的举动，再联想到体院教师集体内部对这个叫江汉的学生的私下评议，罗小双有些迷糊了。
“如果真是他写的，为什么下午我训斥他的时候都不辩解一句？这不像是一个问心无愧的人正常的反应。他当时替要是自己解释几句，说不定我当时也就会看，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发现这片开题如此惊艳。”
“难道说，他不屑辩解？”生出这个念头，罗小双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时下哪个年轻人能做到这一点？如果这样的开题真的是他写出来的，这其中的数据和专家人言都没有虚假的话，那别说是学士论文，就算博士论文用这样的开题也没任何问题，他的态度不应该如此沉默，应该趾高气昂才对啊。”
越是深思，反倒越觉得迷糊，罗小双对江汉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
当然，这种好奇心仅仅是因为她对于学术的憧憬以及对这篇开题的惊叹驱使而非其它。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才行，如果真是他写的，那我可就捡到宝了！”
想到这，雷厉风行的罗小双片刻不耽搁，掏出手机直接就要拨江汉电话，但这时候她才发现，作为导师她竟然没有存这个学生的号码。
没办法，无奈之下，罗小双只好先拨通了学院学工办负责人的电话。
“喂？张主任么？我是罗小双，我想跟你咨询点事……”
…………
在罗小双因为江汉的那篇开题报告而失眠的时候，江汉这一夜却是睡得极其安稳。
他并不清楚罗小双会不会看他的开题报告，看了会有怎样的反应，又或者说直接拿起来丢进垃圾桶。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江汉来说都不重要了。
不过江汉也没打算再改题目，学术性的东西对于江汉来说本就是外行，现在难得找到一个自己能写的得心应手的开题，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罗小双是他的指导老师没错，但却不是他开题审核的评委，即便是指导老师否决所带学生的开题但是只要审核组的评委通过的话一样算是通过，学术论文的导师有权指导学生，但却没有否决学生题目的权利。
当然，就算这样一般情况下也极少会有学生会跟自己的指导老师顶杠，毕竟审核组评委肯定都是院里面的老师，他们都是同事，要是真把指导老师惹毛了，一定要让那些评委给你小鞋穿不让你过，你也只能认栽。
第二天一早，和陈砚观打了个招呼，江汉开着它的车去了星城。
秦牧风多次相邀，正好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把这趟跑了也算兑现一个承诺。
高配的捷豹XF，内里尊贵外表也不浮夸，对于陈砚观这种骨子里还是个书袋子的人来说，这样的车倒是和他的气质极搭，江汉开着也感觉很舒服。
由于不赶时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江汉开得稳稳当当。秦牧风家的那个小区他来过很多次，轻车驾熟开进去，倒也用不着人来接。
当江汉把车在小区内停好，下车就看到站在单元楼门口兴奋朝自己挥手的秦轻语。
无奈的摇了摇头，江汉苦笑着朝秦轻语走过去。
“你不会一直在这等我吧？”
简洁的白色短袖T恤，宽松的棉布运动裤，脚上踩着一双蓝胖子的卡通凉拖鞋，鼻翼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清理的小脸上有两酡毛细血管扩张的红晕，有些小可爱，显然这姑娘在家连没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的跑下来了。
听到江汉的问话，小姑娘嗅了嗅鼻子，笑眯眯道：“怎么可能，我像是那么傻的人么？”
说着，领着江汉往楼道内电梯口去。
“那怎么这么巧？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点过来？昨天我只是告诉你爸过来吃午饭，可没说会什么时候到。”
“你猜。猜中有奖哦。”秦轻语侧头眨吧眨吧眼，古灵精怪的模样很是俏皮。
这姑娘并没有因为后来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情而改变对江汉的态度，在江汉面前，她似乎从不设防。
进了电梯，江汉笑着摇头，却不说话。有首歌不是这么唱么：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哼~”见到江汉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秦轻语轻轻的哼了一声，当即皱了皱鼻子。江汉发现，这姑娘不管是开心还是郁闷，都喜欢檀动鼻翼，俊秀的模样还挺可爱。
“好啦，告诉你拉，我在家里的阳台上看见砚观哥哥车子，但是砚观哥哥这时候肯定不会来我家的啦，所以我一猜肯定就是你了。”
“怎么样？我聪明吧？嘻嘻。”秦轻语笑眯眯的看着江汉，刚刚因为江汉的不搭理产生的小郁闷似乎瞬间一扫而空，她总是能有方法来调剂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天生额乐天派一样。
江汉笑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指着已经打开的电梯门道：“到了，我们走吧。”
说着，江汉也不等秦轻语，率先出了电梯。
“……。”
看着江汉快人一步的背影，秦轻语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脸郁闷，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欢快的跟上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江汉很难相信曾经铁血沙场又在而后又在商海里沉浮了十多年的秦牧风秦相马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
麻婆豆腐，红烧茄子，清蒸鲈鱼，还有看了就让人流口水的豆豉烧鸡，再加上几道开胃的小菜，一桌子的家常菜肴看得江汉食指大动。
“嘿嘿，怎么样？我爸爸厉害吧？”饭桌上，秦轻语一脸骄傲的对江汉道。
江汉笑了笑，随口道：“厉害。”
倒不是随口敷衍，江汉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想起家里面那个不带一丝烟火气但是同样烧得一手好菜的秀气书生，江汉心道莫不是当年这潜龙的三大创始人都是上得厅堂入得了厨房当的了国之栋梁的新世纪好男人？
想到这里，江汉又是一阵自嘲。心说这年头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加努力，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加了一块烧鸡放进嘴里，咸淡适宜，肉鲜味美，以江汉的叼嘴巴都是忍不住在心里赞不绝口，看的秦轻语在一旁笑眯眯的。
“沈奇峰找过你了？”
还在咀嚼鸡肉的江汉一愣，当即抬头看着不动声色的秦牧风道：“你早就知道了？”
秦牧风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江汉道：“在他去找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这个沈奇峰你和江文轩都很熟么？”
“算不上熟。不过他和陆羽倒是很熟。”
江汉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四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文轩是兄弟，和陆羽只能算是脸熟，不过文轩和陆羽的关系很好，而陆羽的妻子和你娘也有些渊源，至于沈奇峰，我和他连脸熟都算不上，只是打过几个照面而已，不过陆羽和沈奇峰的关系倒是很好，他们俩是大学同学。”
江汉点了点头，难怪那天沈奇峰一口一个老陆叫的那么熟络。
“你好像对沈奇峰有些不满啊？”
江汉文轩淡淡一笑。
“如果说不满的话，应该有一些吧，他那样的人，爱国的热忱还是有，但是功利心太重，这样的人只适合在和平年代做后勤，却上不了战场。”
听到秦牧风对沈奇峰的解释，江汉一脸无语。
在体制内打滚的这些人，谁能没有一点功利心？你秦牧风以一个将军的打量士兵的眼光去判断一个在政治体系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油子，当然哪哪都不满意了，照你这样的说法，你的老子秦铮岂不是让你不爽喽。
这样的话，江汉也就是在心中腹诽下，毕竟当初秦牧风宁愿牺牲自己的女儿也不远把龙脊铭牌交出来的气节还是让江汉肃然起敬的，而他也确实也说出这些评价的底气。
“等等。”江汉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爹和沈奇峰的关系如何？”
秦牧风表情一滞，看着江汉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好怎么说，不过他终究还是道：“文轩不善与人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