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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买够订阅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或者等待72小时 “总得来说, 你是个挺不错的人, 值得交朋友。”
顾长安做完总结,将皮球踢还给男人,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话筒给你, 到你了。
陆城的右手拇指按着左手虎口位置,漫不经心的摩挲:“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不夸张的说,顾长安是从小被人夸大的, 街坊四邻夸, 路人夸, 通常都是夸他这张脸跟人品, 当然还有气质,没人说他有意思,有点儿新鲜, 他做出倾听的姿势:“嗯,还有呢?”
陆城耸耸肩:“其他的我还没发现,需要时间。”
顾长安的眼神发狠, 妈的, 我夸你夸的那么认真,把我自己都感动了, 你这么几个字就想把我打发掉?
陆城好似没感觉到顾长安身上的戾气, 他望向窗户那里:“下小雪了。”
顾长安条件反射的一抖, 赶紧往被窝里缩, 脑浆都感觉冻住了,他对房里的男人说:“出去吧,我要睡了,帮我把灯关掉。”
啪地一声响后,房里陷入黑暗。
陆城没有回房,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面朝着大开的门,视线往门外的院里看,屋里屋外都是一片寂静。
左边的房里突然传出打喷嚏的声音,接着又打,惊扰了深沉的夜。
陆城的思绪回笼,他起身将堂屋的门关上,按了灯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顾长安做了个梦,梦里有一个很空旷的广场,很多人跪趴在地上,他们低着头,双手伸直举过头顶,额头挨着地面。
那是一个古老且又隆重的仪式。
忽然有一只巨大的火烈鸟飞了过来,在它身后是成群的火烈鸟,它们在上空不断的盘旋,妖冶万分。
梦里的顾长安是仰视的视角,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火烈鸟明明在飞,他却有种被一双双金黄色眼睛盯视的诡异错觉。
顾长安是被冻醒的,醒来才发现被子掉地上去了,他抓起被子往身上一裹,抱着两只冰冷的胳膊瑟瑟发抖。
梦里的一切都忘了,顾长安只记得那种诡异的感觉,他试图闭上眼睛去回想,却没有半点作用,真的记不起来了。
算了,不过是个梦。
人在一念之间往往都会有厌世的时候,顾长安也有,每年的冬天,那种念头就跟雨后小竹笋一样,噌噌噌往上冒。
顾长安不在乎什么大劫,来就来呗,他接替老头守着顾家老宅,看管镇压在地底下的东西,挺没劲的其实。
哪一天顾长安干不动了,地底下的东西重见天日,秩序彻底混乱,到时候整个世界不知道会破烂成什么样子。
顾长安够到床边的眼镜戴上,有个事挺怪,顾家就他一根独苗,老头却从来没跟他提起过继承香火的事。
门外的声音打乱了顾长安的思绪,他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的穿上毛衣:“进来。”
陆城推门而入,胡子没刮,牙没刷头发没梳,脸也没洗,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长安,水龙头冻住了,出不来水。”
顾长安继续在被子里套线裤:“用热毛巾捂住水龙头,再浇温水,沿着管子浇,一会就可以了。”
陆城困惑:“温水能解冻?用热水不是更省事?”
顾长安的裤腿套反了,他拽下来摆正了穿,气息轻喘着说:“不行,不能用热水,浇上去有可能会爆裂。”
陆城没出声,似乎没搞清这个原理。
顾长安撩起眼皮看了眼男人,似笑非笑:“哥哥,有个成语叫热胀冷缩。”
陆城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
顾长安目瞪口呆,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还跟我来脾气?那么奢侈的手机用着,不知道自己上网搜?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白长了那么一副高贵优雅,祸害苍生的皮囊。
不会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瞬间稳固,顾长安啧了声,很有可能。
顾长安好半天才穿好衣服出去,雪停了,地上留有一点痕迹,他看到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院里的老槐树底下,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过去。
“我现在相信你家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陆城没理睬。
顾长安呼吸一口冷气,咧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在房里的时候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也别往心里去,虽然我俩非亲非故,但相逢就是有缘,朋友一场,我只是有点意外,毕竟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
陆城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顾长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世道乱,好在你来这里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别人,没准就被骗财骗色了。”
顾长安拍拍男人的肩膀,叹口气道,“你家里那么有钱,出门怎么没给你配几个保镖?”
陆城拨开肩膀上的手,向一边挪开:“你先去刷牙。”
顾长安嗤了声:“你自己不也没刷?”
陆城瞥他一眼:“我睡觉前从来不吃东西。”
那意思是,我睡前不吃,第二天早上嘴里味儿不重,不像你。
睡觉前总是要吃点东西,半夜起来还要来点的顾长安:“……”
上午顾长安擦擦电脑上的灰尘,按了开机键,主机轰隆隆的响,像一头老到走不动路的黄牛,哼哧哼哧。
似是怕电脑爆炸,陆城站的远远的,怀疑的问:“还能用?”
顾长安弯腰趴在桌前,点击鼠标刷新界面:“当然。”
最后一个音刚落,电脑就蓝屏了。
陆城跟顾长安:“……”
顾长安蹲下来拆主机,他凑头一吹,灰尘扑了他一脸。
陆城看他跟看难民似的:“下午我买皮夹的时候,你顺便买个电脑。”
顾长安心说并不顺便,电脑的开支不在他今年的计划里面。
陆城大方的说:“我给你买,就当是在你家借住的费用。”
顾长安手上的动作一停。
见青年抬头看来,陆城实在是懒得跟他对戏,那破主机里飘出来的灰太多,影响心情。
“就这么定了。”
顾长安将目光从男人背影上收回,他把小刷子丟地上,耙了耙头发。
啧,有钱就是爷啊。
下午一点不到,顾长安就带陆城去了张龙那边,两人做的计程车,下去还走了一段路。
陆城边走边问:“你带我来这边做什么?”
顾长安在微博上翻出张龙的新闻给他看,煞有其事的说:“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这么死的,出于好奇心就来看看,你不是能看到鬼吗?说不定能看到他的鬼魂,我们就可以帮警方解决这宗离奇的谋杀案,拿到一份奖励。”
陆城扫了扫新闻就没兴趣的撤离目光。
“给颁发个旗子也不错啊,光宗耀祖。”顾长安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最近全国各地过来的游客更多了,冲的都是张龙的猎奇死法。”
陆城摆出不是很理解的样子:“那些人不怕?”
“怕是肯定会怕,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顾长安示意他去看前面不远的小姑娘,“顶多二十出头,趁机跑来这里直播,挺有生意头脑,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是没有道理。”
陆城不置可否。
顾长安打量小姑娘的穿着,他跟个老头子似的摇摇头说:“这么死冷的天,竟然穿那么少,年轻真好。”
陆城侧头看他:“这条街上就你穿的最多。”
顾长安顶着张柔弱清俊的脸,老气横秋的叹道:“我老了。”
陆城的步子迈开,将他甩在身后。
顾长安有意无意的带着陆城去了张龙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一进去,顾长安就觉得这里有股子怪味,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也没办法确定是从哪个位置散发出来的,他问陆城有没有闻到。
陆城说只有青苔跟泥土的味道,他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还有……”
顾长安停下脚步:“还有什么?”
陆城说:“狗|屎味。”
“……”
墙边有几大坨,顾长安小心避开,他可不想回去刷鞋。
张龙家的大门上了锁,柳翠芳不知道是在钱飞家,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左边那家的门也锁着,可能是老奶奶带着小孙女出去玩耍了,右边那家……
顾长安从那家门口经过的时候,发现门是掩着的,有一条缝隙,他侧过脸往门里看,见到了一只眼睛,被一片红色包围。
是那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女人。
有痛苦的咳嗽声传了出来:“咳……咳……咳咳……”
顾长安没动,他的余光投向身旁的男人,对方的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异常。
没有鬼?想错了?
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算计的光芒,他走过去,语气轻柔的问:“女士,你还好吗?”
门缝扩大,一只干瘦的手从门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顾长安摘下眼镜,拿出小瓶的眼药水左右两只眼睛各滴两滴,视力越来越差,他担心自己哪天瞎掉。
“是你啊。”
背后冷不丁的响起声音,顾长安泪眼汪汪的回头,眯起眼睛看过来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长得的确人模狗样。
陆城关切的询问:“你怎么哭了?”
顾长安擦掉脸上的液体,将眼镜戴上:“是眼药水。”
陆城好似没察觉出顾长安的冷淡,他走过来看着面前的河:“这河里飘着很多垃圾,水都臭了,还能钓到鱼?”
顾长安并未回答,直接提起鱼竿,挂在钩子上的黄鲫鱼摆头甩尾。
陆城一脸好奇的问:“那是什么鱼?”
顾长安:“鲫鱼。”
“鲫鱼不都是白的吗?怎么会是那个颜色?”陆城挑眉,“水污染引起的基因突变?”
“……”
顾长安发现自己不太能分得清这男人是在演戏,还是真智障,他说:“有手机吗?自己上网搜搜。”
陆城搜了搜,摆出长知识的样子:“原来是黄鲫鱼啊。”
顾长安啧啧,看来这人不是装的,是真的智障。
八成是某个隐世大家族的少爷,常年住在围墙里面,没见过世面,头一次出来,离地气有一个珠穆拉玛峰那么高。
顾长安正要把鱼扔回河里,旁边过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叔,找他买鱼的,他直接送了。
大叔不好意思,一条他没法烧啊,他其实想花钱买一点的。
顾长安会意道:“我刚来,现在只钓了一条,我给你放鱼篓里面,你等会儿,我钓了都给你。”
大叔闻言,眼角堆满细纹:“小伙子,谢谢啊。”
“没事儿。”
顾长安是想到了老头,要是还在世,跟这大叔差不多样儿,生命无常,尤其是顾家人,他不自觉的叹气。
“哎。”
陆城侧低头看向黑发青年。
顾长安不动声色的迎上那道目光,立春说这人的眼睛很苏,会说话,里面有很多感情,看谁都像是在看情人,他怎么没看出来?
比起看谁都像是在看清人,他倒觉得对方看谁都像是在看蝼蚁。
一副吊炸天的姿态。
顾长安将视线放在浑浊的河面上,陈述道:“陆先生不是本地人。”
陆城:“嗯。”
顾长安随口问:“走亲访友?”
陆城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我是来杀人的。”
一旁抱着孙子看鱼的大叔吓得连连后退。
陆城的唇角牵起一个明朗愉悦的弧度:“玩笑话,大叔别当真。”
大叔这才松口气:“年轻人,玩笑不能这么乱开啊,我这条老命都差点被你给吓没了。”
陆城面上的笑容逐渐加深,意有所指道:“是大叔胆小,汪先生就没有被吓到。”
顾长安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叔等顾长安钓到五条鱼,他就捡了个方便袋装起来,不敢置信的说:“小伙子,你真厉害,我还没见有谁钓鱼比你强的,一钓一个准。”
顾长安说:“运气好。”
大叔摇摇头,这可不是运气,至于原因,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他要给钱,青年没要,分文不取。
“小伙子,你心肠真好。”
“……”只是错觉。
随着大叔一走,河边变得安静很多。
顾长安钓鱼并不喜欢被人看着,他蹙眉道:“陆先生,你不忙?”
陆城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包橡皮糖拆开,眉眼慵懒的说:“事情处理完了,暂时都很闲。”
见青年看着自己手里的橡皮糖,他露出迷人的笑:“朋友给的。”
顾长安扯扯嘴皮子,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两颗?
陆城没有要给的意思,说他才来镇上,问顾长安有没有时间,让他带自己四处逛逛。
顾长安当场拒绝了,没时间。
陆城一脸失望,随后问了顾长安的联系方式,看起来像是真心交朋友的样子。
“说起来,我来镇上的第一天在路边碰到一位大师,他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命里有煞星作祟,叫我往南走。”
“那就往南走呗,宁可信其有。”
“我不知道哪边是南,大师给我指了个方向。”陆城伸手指向一边:“汪先生,你帮我看看,那是南边吗?”
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难不成这人已经认出他是那个老爷爷?
不可能吧。
邻居们跟立春都认不出来。
倒不如说对方认出他是那晚进庙的人,这个可能性要大一些。
顾长安天生方向感薄弱,那天他看出这人在装,胡乱指的方向,他把帽子摘了抓抓黑发:“那边啊……”
陆城吃着橡皮糖,耐心的等下文。
太阳是东升西落,东升西……什么跟什么,操!
顾长安放弃挣扎:“是南吧。”
陆城咀嚼的动作一停,若有似无,他缓缓的低笑出声:“那我就放心了。”
顾长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长安。”
顾长安听到喊声,眼角抽了抽。
吴大病大步流星的靠近,戒备的看看顾长安旁边的陌生男人,他浑身肌肉下意识绷紧,做出随时应战的状态。
陆城没在意吴大病,他拢着眉峰看青年:“你叫长安?”
顾长安挠了下鼻尖。
陆城受伤的摇头:“我告诉你的是真名,你却拿一个假名糊弄我。”
顾长安满脸歉意的解释:“是这样的,我在外都用那个名字。”
陆城淡淡的说:“你看我像是小脑发育不全吗?”
顾长安笑的人畜无害:“怎么会,陆先生大小脑都发育的很好。”
他对着男人伸出手:“重新认识一次,顾长安。”
陆城握住眼皮底下的那只手。
一秒后,顾长安将手抽离,这男人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稍微有个肢体接触都很别扭。
总觉得gay里gay气的。
陆城去不远处接电话,顾长安趁机跟吴大病沟通,问他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张威那边是什么情况。
吴大病没回答,他示意顾长安看接电话的男人:“长安,那个人很危险。”
顾长安:“嗯?”
“说不出来原因。”吴大病皱眉,“他会跟我们起冲突吗?”
顾长安耸耸肩:“目前没那个迹象。”
吴大病不出声了。
顾长安的余光掠过男人所站的位置:“说一下正事。”
吴大病说:“张威一直在家打扫卫生,没有什么异常。”
顾长安感觉还要来个大事才能搞定这个谎言。
吴大病抓抓头,木讷的问:“长安,还要做什么吗?”
“回去把店开了,照着我之前那样清理一下过期的跟快过期的产品,叫立春来一趟。”
顾长安又说,“你帮我买点橡皮糖。”
吴大病没明白:“什么糖?”
顾长安描述:“就那种一条条的,细细的,彩色的糖。”
吴大病想了想:“我没见过。”
顾长安:“……”
吴大病看顾长安的眼神像是在看不听话的小孩:“长安,吃糖对牙齿不好,会长蛀牙,到时候就要把牙齿拔掉。”
顾长安:“……”
陆城接完电话过来:“你的朋友走了?”
顾长安点头。
他忽然想起某个可能,这个男人会不会也听得见谎言?
不应该,只有顾家人才……
顾长安记忆的开关打来,涌出来一个片段,他的脸色一变。
不对!
老头在世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世上有一些逆天的存在,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藏身,不排除跟顾家一样拥有特殊能力。
顾长安眯起了眼睛。
从这几天的“偶遇”频率在看,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冲他来的,或者是顾家老宅地底下的那个东西。
总不至于是单纯的看上他了吧?
先前对方说是来杀人的。
顾长安可不认为是玩笑,先按兵不动,看后续是什么发展。
当然,如果是他想多了,那最好,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顾长安手一扬,小仓子一进水就转眼间不见踪影。
陆城疑惑的问:“为什么把鱼放回河里?”
顾长安说:“凡事讲究一个缘字,对我来说钓鱼也是,我只要跟我有缘的鱼。”
陆城抬头看天。
顾长安眼皮往上一撩,碧空如洗。
陆城友善的说:“打雷的时候注意一点。”
顾长安比他还友善:“你也是。”
装逼遭雷劈,彼此彼此。
不多时,陆城抬抬下巴:“又有鱼上钩了,看鱼漂被拖了那么远,肯定是个大的。”
顾长安收线,是条一斤多的青鱼,鱼肚子里有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是王婷婷的声音。
顾长安把青鱼从钩子上弄下来,扫向凑过来的男人:“陆先生,你在看什么?”
陆城说:“我看这条跟你有缘的鱼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长安懒得说话了。
刚才活蹦乱跳的鱼突然躺尸。
顾长安晃晃鱼线,青鱼也跟着晃晃,他停下来,青鱼就停下来。
“……”
顾长安侧头看身旁的男人。
陆城一脸无辜。
顾长安把鱼塞篓子里,将篓子提到一边的河里,固定在岸边,刚才硬邦邦如同尸体的鱼又开始活泼起来。
顾长安又一次将目光放在男人身上。
陆城挑了挑眉毛:“嗯?”
顾长安偏过头,将视线收回,这男人是个祸害,还好他不是gay,真是万幸。
没过多久,陆城有事走了,河边只剩下顾长安。
之后顾长安一直围绕着这条河钓鱼,却再也没钓到过有价值的谎言,虽然说人不能太贪,但这结果真的令他很失望。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脚,坐这么长时间,屁股都坐麻了。
立春发来短信,提醒顾长安还有两天就到20号了,叫他别忘了去她家一趟。
顾长安回了一串省略号。
手机响了,立春打来的,问省略号是几个意思,表示不懂。
顾长安把手机搁马扎上面,开了免提,动手收渔具:“你猜。”
立春哼哼哼:“肯定是嫌我烦。”
顾长安轻嗤:“知道还问?”
立春吸气呼气:“长安,你要是再这么不怜香惜玉,我可就要喜欢大病了哦。”
“怜香惜玉是什么东西?”
“我从明天开始只喜欢大病,不喜欢你了,不会管你死活。”
“赶紧的。”
“挂了!”
话是那么说,立春却没挂,她严肃起来:“长安,我这几天心里挺慌的,就感觉要出什么事。”
顾长安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也有那样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想不起来了。
顾长安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陆城,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最近的“偶遇”出现的有点频繁。
陆城单手插兜,微昂首打招呼,一派优雅高贵。
顾长安在陆城周围发现一个扒手的踪迹,他没出声,目睹对方下手,得逞,撤离。
陆城全程没有察觉,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丢了皮夹。
有意试探的结果出来了,却不能让顾长安就此罢手,他将手里的渔具包递给男人:“你帮我拿一下。”
陆城接过去,尚未开口,青年就转身进了左侧的一条支巷,很快不见身影。
并没有急忙追上去,陆城随意的叠着长腿,斜倚着石墙,腾出手拆开橡皮糖,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另一头,扒手在巷子里验收战利品,他扒开一个皮夹看到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激动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自从流行手机付款以后,镇上的人出门就带个手机,捂的很严实,身上不带什么现金,他们这个行业的平均收入每况日下,前景堪忧,都快吃不起饭了。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带这么多现金出门。
感谢天感谢命运。
“皮夹给我。”
扒手正激动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立刻把皮夹塞屁股后面的兜里,对着陌生青年装傻:“什么皮夹?”
顾长安当时只匆匆一瞥,还是记下了细节,他抬眉:“黑色的,带火烈鸟图案的皮夹。”
扒手心下一惊,这小子是那个大财主的同伙?
管他呢,反正到嘴的肥肉是不会吐出来的。
扒手撒腿就跑。
诶!怎么跑不了了?他大力挣扎,后知后觉自己后面的领子被拎住了。
扒手扭过头,满脸惊骇的看着陌生青年,这人站的位置跟他有一段距离,怎么过来的?
后颈一痛,扒手失去了意识。
顾长安从扒手的裤子口袋里拿出皮夹,指腹摩挲,质地柔软,是上等货。
皮夹左下角的火烈鸟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
顾长安发现皮夹里只有现金,没有一张卡,更没有涉及隐秘的东西,这皮夹像是临时配置的,办完事回去就扔掉。
顾长安失望的啧了声,原路返回。
没过多久,陆城一摸口袋,说皮夹没了。
顾长安正要开口,就听到他无所谓道:“丟就丟了,反正也就两三千。”
“……”
顾长安打消了将皮夹丟地上,再指给他看的念头。
没钱寸步难行。
这人身上一分钱没有,看他接下来怎么办,跟谁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