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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疯狂地笑了起来。林婉宁抬起手机一看,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正在这时,李有钱忽然松开了那个王老汉,说道:"各位,真是对不起,刚才是一场误会。"
那王老汉见到李有钱松开了他,举起烟袋锅子朝着李有钱的肩膀上打了一下。李有钱笑嘻嘻地没什么事。
"真是对不住了。"李有钱说道。
然后拿出来一沓钱了交给了那个土黄色的衣服,说道:"辛苦大家了,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们拿去分了吧。"
那土黄色衣服虽然拿了去,不过脸上还带着犹豫神色。
李有钱拱手说道:"我们明天就走,今晚还要在这住一个晚上,所以打扰了。没事,没事,你们都散了吧。"
"诶,这年轻娃做事还行,本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了,下次还欢迎你来。散了散了。"
那些人看到这边没什么事,也就各自散去了。
林婉宁不知道李有钱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也没问,等到人都差不多全走了,才张口:"哥……"
李有钱顿时打断了她的话,又拿出来二百,递给了那老汉:"真是对不住,刚才多有冒犯。"
王老汉接过了那二百块钱,塞到了兜里,又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李有钱往屋里看了看,见到那傻子蜷缩在地上,动也不动,笑着说道:"我看你家娃好像是有病了,你也不去医院看看吗?"
王老汉瞥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没钱。"
然后他就走出了房门,将林婉宁和李有钱也推了出去。林婉宁还想要继续抗争一下,却被李有钱一把拉住。
老头将那房门重新锁好,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又站到了林婉宁的肩膀上。
"老汉,来来来,我再给你二百,你去弄几个好菜,弄几瓶酒,咱们回来好好喝。"
王老汉看看手边的钱,冷冷地说道:"你把我支走,好把那女娃放出来是不是?"
李有钱急忙说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没有那个想法,我就是好几天没喝酒了所以想的慌。"
王老汉冷冷地说道:"那我也不怕你。二娃--"王老汉扯着嗓子喊了一下,从外面跑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一脸泥巴。
"三叔,你说。"
王老汉跟那小孩低声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孩子用袖子在嘴巴上一抹,说道:"好咧。"
王老汉指着院子中间的桌子说道:"等着吧。"
林婉宁越来越是看不懂李有钱的套路,使劲地拉着李有钱的衣服,李有钱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过了一会儿,那小孩就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烧鸡,还有几个凉菜,另外还有一个陶瓷罐装的酒。
那小子将东西往那一放,说道:"三叔,好了。"
李有钱笑了笑,将那菜弄了出来,说道:"来来,老汉,一起喝上两杯。"那老汉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和酒,砸巴了一下嘴唇说道:"好。"
两人就弄了两个瓷碗,吃了喝了起来。
喝了几杯之后,李有钱才说道:"老汉,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什么人啊。"
那老头喝了几杯之后,多少有点迷糊:"那都是乡里乡亲。咱们这地方,亲戚都没人愿意来,也只有乡里乡亲帮衬着点了。"
李有钱点点头,来到这里,他也以为这地方应该是驴友经常路过,应该不会太差,实际上看到这里的地方,他才知道,想的太多了。
驴友跟那些正常旅游的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图的自在,对于生活条件没什么要求,而那些正常旅游的人,则是图个舒心,自然不愿意过的太差。
所以,驴友的到来,对这个地方的经济贡献非常小。有些驴友三步外就是卖饭的地方,也非要用酒精灯煮面。
"老汉,我看你儿子病得那么严重,怎么就不能去医院里瞧瞧呢?"
王老汉叹口气,忽然放下了酒碗,说道:"年轻娃啊,你是不知道生活的苦啊。"
那老汉说着说着竟然落泪了起来。林婉宁诧异,看他刚才那模样,跟恶魔没什么区别,现在则像是一个被生活折磨得透不过气来的老年人。
"老人家,别哭,谁的生活也都不容易,慢慢说。"
王老汉点了一根旱烟,说道:"今天遇到你们俩,也算是投缘,就跟你们说说吧。"
李有钱等的就是这句话,要不然也不会买酒买菜。
王老汉抽了一口烟,悠悠说道:"你们知道这儿叫什么么?"
李有钱纳闷地说道:"江秋啊,地图上都是这么说的。"
王老汉叹口气:"江秋那是外面说的,我们这边,熟悉都知道,这里叫断孙。"
"断孙?"李有钱也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地方怎么叫这个名字?"
王老汉继续说道:"这村子也存在很多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新生的小孩,很少有能健健康康成长的,大多数都在小时候得病。发烧头晕,恶心,吐血。熬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熬不过去的就死了,还有就是像我那孩子……唉……"
王老汉说到这里已经老泪纵横:"年轻时候,我比你们还能闹腾,那几年娶了一个媳妇,生下一个胖娃娃,后来我在外面干活,他们跟着也不放心。就让他们回老家了。那时候,我那娃都已六岁了。"
"谁知道,回来之后,他就得了那种怪病,吃药求医也不见好。没几天的功夫,那点钱就被折腾完了,也就留下了这么个院子。"
"后来那娃他娘受不了就跟人跑了。我这娃倒是熬过去了没死,可是成这个样子,每年到春天总是要半死不活一阵子。"
王老汉说完,已经是满脸老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有钱看看林婉宁,林婉宁也流泪了起来。
"我看这次,他是熬不过去了……"老汉抽泣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