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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不少时间去暗中调查小彤，但我想她身后是有指点的，她留下的破绽不多。
在凌裕丰被警方带走的那天晚上，我给她设下了一个圈套。
我知道那个时候她是联系不上他们的，凌裕丰也不可能在这种当口还记挂着手下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卒。警方当时带走他的时候，我偷拿了他的手机，然后给小彤发了信息，让她速去紫荆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她不要回复。
随后我把手机又放了回去。
我自己是没有时间，我还得陪着瑶瑶，我让何亚隆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她。
何亚隆是锦东堂最铁面最可怕的一个了，小彤见过他，以前Caesar碰上什么寻衅滋事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何亚隆出面摆平的，他一出手，基本上都是要见血的。
那晚小彤是去了的，后来何亚隆回来汇报的时候，她说当时小彤哭得很惨，说是因为自己的表哥在赵大城手下做事，受了胁迫。
是真是假，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我没有让何亚隆继续追查下去，我让何亚隆给了她一点钱，然后给她买了火车票，让她离开南都，不要再回来。
不要再回来了，我不想看见她。当年因为对于文佩的歉意，所以我对文佩的这两个闺蜜相当宽容，让小彤当了领班，让丁瑜享受了Caesar的最高待遇。可是她们给我回报了什么？全是反咬一口，以及背叛。
事实上，文佩和她们也是两码事，我对文佩的歉意，也轮不到她们来消耗。
按照我一向的习惯，我不应该放过她的，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这么做了，很累。眼里如果揉不得沙子，就必须直接动手清理掉一大片的沙地，其实这每一件事，都是伤筋动骨的。
对于一个在社会上并没有太多其他背景和能力的女孩子来说，我忽然不想那么苛刻。
在赵家也被解决了以后，我想，剩下的问题，就是程家和凌家之间的了。安东尼潜伏在凌家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想抓到一点证据扳倒凌家。
如果凌家真的出什么问题，下一个一定就是程家了。政府也好，警方也好，一定都不喜欢看到一家独大的局面。
这些年来我做生意，虽然有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但基本上没做太多违法乱纪的事情，最大的问题，应该就出在锦东堂了。从我父亲建立这么一个组织开始，这么多年的发展，锦东堂的存在，在南都其实已经不是秘密。如果要定罪，完全可以当做黑社会组织来判定。更何况，锦东堂的成员几乎个个都有枪，非法持枪也是个不轻的罪过。
锦东堂，恐怕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严冬了。
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抽时间找廖仁凯、何亚隆还有佟英来三个人，加上程霖，四个人秘密召开了一个小会。锦东堂是父亲留下来的不错，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形，如果想要程家不出事，要么就得转变，想办法把锦东堂给洗白，要么，就解散。
锦东堂里的人，很多都是从十几岁就开始培养的，出生入死，其实感情也很深厚。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文化程度不高，出去也就是当个保镖什么的，空有一身本领。在锦东堂他们是忠心耿耿的死士，程家待他们也不薄。可出去以后，当保镖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维持这样的生活。直接解散的话，说实话，我舍不得，程霖更舍不得。
那就只能想办法改变。枪支是要想办法埋藏和处理的，为了以防万一，大部分的枪械都收起来，只剩下少量的那么几把，藏在合适的地方，交由几个重要的人保管。
锦东堂的东西，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然后，做慈善。锦东堂的财产，为了防止被查抄，能处理的也尽量都处理折算，然后把这其中的一大部分钱用来搞一些社会赈济和基金会，无论如何，总得把程家的名声继续往好了捧，同时让政府方面看见，我们在放血。
我何尝看不出来，其实凌裕祥也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也许他并不知道安东尼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他已经看出了端倪来，他是一只老狐狸。
他甚至把旻涵给送走了。
其实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在南都，一旦离开南都，到了国外，我根本就不会怕他，只要我想，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把旻涵给抢回去。但我觉得他是在赌，他笃定我这个时候不会这么做的，又或许……他并不介意我这样做，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墙倒众人推，他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一旦警方出手对付凌家的话，包括我，还有更多的人，都会来落井下石。到时候，整个凌家很可能会轰然倒塌，数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凌家，甚至于不会有人愿意帮。过去曾经亲密的合作伙伴也好，联盟也好，都会变成饥饿的狼群，虎视眈眈，紧紧地盯着，寻找可以下口分一杯羹的地方。
他或许已经意识到凌家保不住了，他只是想设法让损失减到最小。
他放走了钟期昀，还有一个凌天翼，他必定是不愿意伤害的。其实我很讨厌凌天翼，非常讨厌。但是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他，凌裕祥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愿意和我斗什么，他只希望尽可能地多保存一点东西下来。如果我不允许他保存，他一定会跟我急。
一个草包凌天翼，不算太大的祸害，不过他最好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知道程霖，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对父亲死因的追查。
对于凌芷汐，虽然他重重地伤害了她，而凌芷汐离开以后，我也经常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阳台的阴影里，闷闷地抽烟。我说，你明明已经开始爱一个女人，却故意伤害她，自己半夜睡醒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难受，还偏要忍着不说，装作无所谓，这很可耻。
他说，因为我知道她会原谅我，所以在那个时候，选择了伤害她，这辈子，我就任性这么一次，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