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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晟强笑道:“二叔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将来必定是天神级别大仙。”暗想我不过是说客,为啥把责任都罩到我头上?!
“吹牛拍马的屁话少说,总之我赖定你了!”于道明瞪着他道,“我没好位子,就把你那一帮女朋友都带到于家大院,看你怎么收场!”
方晟吓得一哆嗦,连忙说:“二叔是正治上坚定、经济上卓绝,久经考验的优秀党员领导干部,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向来……”
“你在夸老爷子呢,我达不到那种境界!我就重申一点,答应好的话要算数,不然就翻脸!”
方晟笑道:“尽力而为,到时再把牛主任调到京都。”
提到小牛,于道明又烦恼丛生。
京都可不是潇南!
在潇南,不,整个双江地面上于道明敢横着走;有些事、有些话根本不用说,一个眼色手底下人就心领神会,鞍前马后办得妥妥帖帖还不敢表功。
就象小牛,在方晟协助下从于老爷子嘴里的“剃头匠”完美转型,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省聋哑学校教导主任,事业编制,上次还作为青年劳模到省里开会,喜孜孜接过于道明亲手颁发的劳动奖章。
要在京都恐怕再使三倍的劲都甭想,远的不说,要是于铁涯还在京郊开发区一大群副主任里熬资历,哪有如今舒畅顺心?
再说京都遍地是眼睛,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不管正部、副部,到哪里都有人盯着;家里到时也不太平,远在双江时老婆管不了,在京都还不老老实实下班就回家么?
从内心深处讲,于道明宁可在双江安家养老,再跟小牛快活个十年八年。可这个想法说不出口,也没办法实施。
“小牛的问题是次要的,你得把回京的事儿给我办妥啰,”于道明道,“没好的去处,老子就呆在双江一辈子,宁可就人被赶下台!”
税务总局和林业部的事,方晟暂时没说。
不能一次性把底牌都亮出来,不然于道明期望值更高,开价也会更高,只能慢慢来,打消耗战。
去机场途中方晟分别与于云复、冉汉增,说得很含蓄,“二叔已初步同意考虑,但……”
但什么他没说,两人都心领神会。
要想于道明彻底打消留任念头,心甘情愿回京都任职,还需要更多铺垫、更多甜头和更多思想工作。
周六晚上回到润泽,接触到南方城市特有的粘乎乎湿热的空气,第一个念头是想游泳,再看时间九点多了,叫人家女孩子过来陪不妥当,独自过去又实在冷清。
坐到床边出神地想:鱼小婷的伤势暂时没法回来;徐璃、樊红雨、范晓灵等人远水不解近渴;轩城那位肯定一拍即合,但肯定不能惹。真是空有风流之名,却无风流之实!
可再想想,自己欠下那么多风流债,本身已注定不可能有正常人的家庭,因为,因为赵尧尧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年底快到了,撇开于道明那摊子破事不提,最理想的结果是什么?
爱妮娅到临海做申委书记;陈皎到临海做常务副申长;朱正阳、徐璃到临海做副申长;然后王智勇不是不想干吗?让樊红雨做润泽市长,嘿嘿嘿!
不行,樊红雨当市长自己吃不消,那是大餐,只能偶尔为之;还是换范晓灵吧,起码比樊红雨听话些,嘿嘿嘿!
也不行,范晓灵太引人注目,她若来了,白翎三天两头来查案,爱妮娅、徐璃隔三岔五来视察,不如,不如换明月吧!尽管之前是保持距离的,但如果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请君入瓮,那就不必客气了,有时过于客气就是生分,嘿嘿嘿!
再想想有过关系的女人太多了,千万不能再增加人口基数,否则以后下地狱,呸,应该是升入天堂后都关照不过来。
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突然哑然失笑。
自己手里才几个人,想安排个市长都左右为难,可想而知申委、京都组织部在进行人事调整时压力有多大。
一觉睡到自然醒,早上习惯性想打电话给易容方询问今天日程安排,拿起手机才发现是周日,哑然失笑。
空降到润泽以后,每天日程都排得满满的,象今天这样大清早醒来发现无所事事,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以前在鄞峡,稍有点时间开着车子就跑到白吉了,徐璃不在就找樊红雨,反正不会落单。
如今鱼小婷受伤住院,真正变成孤家寡人,想叫苏若彤陪游泳都得再三惦量,人家如花似玉的单身女孩子,不能被自己坏了名节。
独自在食堂吃早饭时接到赵尧尧电话,问春节是不是象往常一样去京都,有没有其它特殊安排?
方晟失笑道尧尧啊尧尧,现在才九月份,我们可是一天天数着手指过的,哪里想到四个月后的事儿?
赵尧尧说随着赴英留学以及中英经贸往来频繁,春节机票越来越紧俏,这回准备把楚楚、越越都带着,必须提前预订。
方晟说也未必直接回京都,可以提前几天到润泽来转转然后一起去——他是考虑让鱼小婷与越越团聚,在京都终究不安全。
赵尧尧叹了口气——她很少叹气的,说不行啊,都安排好了必须在京都会合。
会什么合?方晟已有不祥的预感。
赵尧尧说同学聚会呗,我非不肯的,幸幸动辄打电话说服,我都被烦死了,只好答应下来,还要求带家属……
方晟气愤愤将筷子一搁,说你们舍友聚会就得了,带什么家属?跟画家切磋画技,跟古玩商谈青花瓷?
赵尧尧又叹气,说我知道你不乐意,但这一点是于舒友执意要求的,还说少你不行!
舒友啊舒友,他简直就是损友,我真要被他害死!
方晟没说假话,要是全无防范,蔡幸幸的塑料炸弹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赵尧尧说单我反对无效啊,幸幸向来是主导者,然后小容积极支持,芮芸也不反对,这事儿就,就说定了。大致安排是,考虑到初二可能都有活动,就放在大年初一晚上聚会,对了,不准带孩子。
方晟顺口说孩子当然不能带,舒友家今年上大学了吧?小贝上初中,其他两家都抱在手里,根本没法愉快地玩耍。
赵尧尧第三次叹气,说后来想想见面聊聊也好,冤家宜解不宜结,眼下大家各有各的家庭孩子,事业也都算不错,陈年恩怨就翻过不提了,你说呢?
方晟苦笑。
赵尧尧以为冤家只有一个即周小容,其实对方晟来说还有个冤家,蔡幸幸!
周小容是欢喜冤家,蔡幸幸则是生死冤家。
这样想来,蔡幸幸执著于同学聚会还有深层次理由,就是利用同学、舍友之情逼方晟早点把自己从巴西调回来!
想到这里,方晟无奈地说你们先安排,我有空就参加。
赵尧尧说是呀,没空也没办法。
这通电话让方晟的心情有些奇特。
谈不上糟糕,也谈不上兴奋,而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出了食堂,信步来到办公大楼,挨着楼层逐个办公室走过去。经过严厉而持续的作风整顿,即使周日加班工作的单位部门仍有很多,从忙忙碌碌的身影来看不是做做样子,而是事情确实很多。
来到市教育局,突然想起菜场那对母女关于考研的争论,一间间办公室走过去,蓦地眼睛一亮又看到蔡欣。
蔡欣正和两名同事在讨论工作,见人影一晃居然是市委书记,赶紧站起身局促不安地道:
“方书记!”
“周日还在加班,辛苦了,”方晟笑道,看看门上的牌子,“咦,蔡月同志好像在职教科,怎么换到基教科?”
“向方书记汇报,后面工作调整,到基教科主持工作了。”
正因为在走廊间的偶遇和几句闲聊,局领导误会市委书记释放信号,很快将蔡欣提拔为正科长主持工作。方晟压根不知情,蔡欣也莫名其妙。
“基础教育涉及义务教育、高中教育、特殊教育和民族教育,工作量更大、担子更重,一定要做好基础教育发展规划,积极调整中小学校布局,全面推动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工作,”方晟以前在县里分管过教育,张嘴就来,然后话题一转问,“女儿考研方向定了吗?”
蔡欣笑道:“定了,定了,感谢方书记的关心。其实不用多说,自从方书记来了之后润泽的巨大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家里不需要争论了,一致确认就考润泽大学,毕业后投身家乡经济建设。”
方晟点点头:“作为地方正府,一定要想办法挽留高等教育培养出的人才,这一点首先从自身做起。一座城市面貌的改变,单靠市委书记不够,真正的希望落在象你女儿这样千千万万位年轻大学生,需要她们的朝气,她们的活力,她们的睿智和才华来建设美丽润泽。你女儿的想法是对的,你们的支持也是对的。”
“我要立即对女儿传达方书记的教诲。”蔡欣道。
“你们忙,我随便看看。”
方晟摆摆手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局领导们就得到消息,纷纷跑出办公室,然而方晟步伐很快,已从楼梯去了财政局。
失望之余,局领导们又很庆幸:看来提拔蔡欣是对的,如果市委书记上次发出信号局里却无动于衷,今天来一问她还是副科长,嘴上虽不会说什么,心里却要长根刺出来,铆不准什么时候狠狠扎一下,让你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