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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和游雅馨的谈话,镇南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游雅馨提供给他的信息。
游彬对林妈有好感,对于林妈来说,游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这是游雅馨透露出的不满,但又何尝不是游雅馨给出的暗示?林妈知道游家的很多秘密,游家出事,林妈又适时的失踪,这样林妈的嫌疑自然就很大。
再者那暗道的入口就在林妈的房间里,林妈在那个房间住了十年,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过游雅馨和高伟的关系也很不正常,按照游彬的说法,不管他再怎么反对,游雅馨都很坚决地选择了高伟,甚至为了高伟还搬到学校去住,大有要和游彬决裂的架势,可之后她和高伟之间表现却让镇南方大惑不解。
特别和游雅馨谈到最后,镇南方问她为什么要向高伟提出分手的时候,游雅馨说是因为游彬对他们的事情极力的反对,游彬的反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游雅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妥协?她说是因为姐姐的死给父亲的打击太大,她不想再让父亲伤心,难过。
理由很充分,可这么充分的理由她却不用来说服高伟。
镇南方还记得高伟说过,他去医院就是为了向游雅馨要一个解释的。
游雅馨的这一切都充满着矛盾,假如她因为父亲对林妈有意思,甚至信任林妈比信任自己而有所不满,那么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她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向高伟提出分手,因为此刻她的内心就需要关怀,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这个对象最理想也最适合的人选应该就是高伟。
可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和高伟分手,这样的做法有悖常理,是她和高伟在做戏,想要掩饰什么,还是她和高伟之间发生了一些别的什么?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把那幅字寄给杨凡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思,她说她曾经给杨凡去过电话,可是无论是杨凡还是伍姐都不曾提起过这件事,杨凡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这个问题也无法核实。
镇南方也玩了个心眼,他故意说杨凡已经醒了,就是想看看游雅馨的反应,游雅馨听说杨凡醒了确实象是吃了一惊。
镇南方给邢树去了电话,让他交代负责看护杨凡的人务必要格外小心,他不知道今天向游雅馨透露杨凡醒来的消息会不会给杨凡带去麻烦,其实杨凡醒来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李菁芜泡了一杯咖啡,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刚刚装裱好的。这是李菁芜自己的作品,是准备参加全国画展的。她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作画了,自从开了这家画院,她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落在了经营上,她苦笑了一下,很多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画家还是商人。
一个女孩轻轻敲了敲门,其实门是开着的,李青芜抬起头看了女孩一眼:“什么事?”女孩说道:“李总,有客人想见你。”李菁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说是什么人吗?”女孩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看上去不象是普通人。”
李菁芜笑了:“小丫头,你也学会识人相面了?好吧,请他到这来吧。”
不一会,一男一女就被领进了李菁芜的办公室,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黑色立领中山装,小平头,人有些清瘦,却很精神,女人大概二十七、八,一袭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斜披在肩上,模样很美,是典型东方传统美人的样子,让人感觉象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两人在一起很是般配,他们身上都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两位请座。”李菁芜微笑着招呼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亲自给他们泡了茶。
“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么?”李菁芜坐下后轻声问道。
男子微微一笑,望向李菁芜的那幅新作:“李总这幅画是新画的吧?”李菁芜下意识地也看了看那画卷,点了点头:“许久都没画画了,手有点生了。”男人摇了摇头:“李总过谦了,此画大气磅礴,笔意自然洒脱,不拘于小节,细微之处点到为止,引人无限的遐想,看来李总果然深得赤石大师的精髓啊!”
李菁芜楞了一下:“先生认得恩师?”男子说道:“有幸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他倒是和我的老师有着很深厚的友谊。”李菁芜问道:“令师是?”
男子回答道:“朱毅。”李菁芜说道:“你是朱老的学生?”男子点头说道:“嗯。”李菁芜笑了:“朱老可是华夏心理学领域的泰斗,也是恩师的挚友,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故交了!”男子笑道:“久闻李总是赤石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菁芜说道:“先生过誉了,还没请教先生贵姓?”男子说道:“我叫舒逸,这是我未婚妻沐七儿。”李菁芜“哦”了一声,虽然说舒逸已经告诉自己是朱毅的学生,可是她却并不知道舒逸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李菁芜给舒逸的杯里续了点水:“舒先生不会是专程来看菁芜的吧?”
舒逸掏出烟来,随即看了一眼李菁芜:“可以吗?”李菁芜笑道:“请便吧,偶尔我自己也会来上一支。”舒逸闻言忙递给她一支,她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
舒逸这才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想请李总帮忙掌个眼,鉴定一幅字画的。”李菁芜说道:“哦?能够入得了舒先生法眼的一定是稀罕的宝贝了。不过,先生为什么不去找恩师呢?他的鉴赏能力可要比我这个半吊子要强多了。”
舒逸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希望李总能帮我这个忙。”李菁芜点了点头:“那好吧,好在我这儿也有几个鉴定专家,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都请来。”
舒逸说道:“还是等李总先把把关了再说吧。”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幅卷轴。
舒逸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苍劲有力且又龙飞凤舞的数行行草:
“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空,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遍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落款很简单:绍兴四年,武穆。
李菁芜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抬头望向舒逸,舒逸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李总觉得这是否真迹?”李菁芜半天才说道:“岳飞存世之作并不多,菁芜也没能够有幸得见其真迹,所以不敢妄下断语,不过从纸色墨香来看,确实是幅古迹。”
她抬起头来望着舒逸:“不知道先生这幅字是从何而来?”
舒逸说道:“来于偶然。”
李菁芜叹了口气:“先生,看来师门渊源的份上,菁芜有句话想要告诉先生。”
舒逸说道:“李总请说。”
李菁芜说道:“无论先生手中的《满江红》是真是伪,希望先生别再拿出来了。”舒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李菁芜说道:“先生可能是刚到玉山,并不知情,为了这幅《满江红》,玉山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了!”
舒逸和沐七儿的脸上仿佛都很是震惊,沐七儿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李菁芜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定是源于这幅字,因为前段时间警方已经几次来打听过这幅字了,所以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这幅字最好就别再拿出来了,不然……”
舒逸这才说道:“谢谢李总的提醒,既然这样舒逸也不再打扰了,今天的事情还望李总代为保密。”李菁芜点了点头:“放心吧,无论是从师门渊源还是在商言商,我都会替舒先生保密的。”
舒逸和沐七儿离开“翰墨画院”上了车。
沐七儿扭头从车窗望向“翰墨画院”,她看到李菁芜正从她办公室的窗户向他们这边望来。舒逸发动了车子,沐七儿轻声说道:“你这招‘投石问路’到底管不管用啊?”舒逸笑了笑:“应该管用吧!”沐七儿还是有些不解:“你怎么会选中这个李菁芜呢?”
舒逸说道:“你忘记了,南方说过早在游雅丽出事的那晚,那个酒吧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就曾经看到李菁芜的名片。”沐七儿说道:“可是南方不是去向她核实过了吗?按南方核实的结果,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舒逸摇了摇头:“从刑侦的角度来说,最初的线索作伪的成份相对要少,哪怕是伪造的现场,在最初都会遵循交换的原则。也就是他要对现场进行伪装,这必然会留下对待的真实的线索!对于游雅丽的案子,我的看法和南方他们的正好相反,在我看来,或许只有这张名片留给我们的线索才是真实的。”
沐七儿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警方和南方他们很有可能是在顺着错误的方向进行调查?”舒逸笑了笑:“也无所谓错误,当他能够把错误排除一样可以看到真相,只是耗费的时间或许要多些。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按照我们的方式在暗中继续了。”
舒逸看了看后视镜:“他们果然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