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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端坐马上的人,眼中带着狐疑地打量着“顾清临”,他心下虽万分怀疑,但又怕当真有要事给忘了。
怀瑾在心中衡量“顾清临”话中真假时,段恒毅的心里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婉儿担忧他的安危,这才暗中派遣怀瑾来护送他回城南,以防这途中生出什么意外,这份担忧的心并非如怀瑾所言那般,若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城南一案就会被搁置……
虽然这是婉儿的一重担忧,但却并非是全部,另一方面便是婉儿当真怕他生了意外,毕竟现在幕后之人在步步紧逼。
且现在的婉儿对他……只怕又是生出了拉拢之心的,毕竟这一次瑞王殿下自瑜城驰援归来,轩帝陛下定然是会论功行赏,否则柏衍破格被晋封为双封号王爷一事便是为不公。
为了平衡朝堂势力,轩帝陛下一定会对瑞王殿下封赏,而自己现在更是与顾言不和,届时瑞王殿下能否会依言重用自己还是两说。
毕竟瑞王殿下更为看重的却是顾言手中的势力,更是顾言在朝中盘根错节的人脉。
这些都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所不及的,即使他有过人的才智,却也远远不及瑞王殿下越发满溢的野心。
而这也恰好是婉儿拉拢他投到柏衍麾下的好时机,若非他早有计划,只怕也会选在此时转投到瑾瑜王爷麾下,毕竟这样才更为顺理成章。
只是他注定要“辜负”了婉儿的这一番美意。
转念想到方才收到的那封密函,段恒毅心中便有了几分焦急,对于拦在马前的怀瑾也没了耐性。
“你有何可迟疑?难不成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当真能拦住本公子的去路吗?”
“本公子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段恒毅的口吻一如顾清临的行事作风,张狂之余又带着一股自信。
怀瑾飞快地拧起了眉,他倒是想起了面前这人夜闯皇宫面见陛下一事,毕竟在此之前可是有边城八百里加急都没能进得了宫门……
守卫森严的皇宫都没能阻挡得了这人的脚步,他……还当真没有把握拦住此人,虽然这人不过是一个四体不勤的富家公子,然而这人的行事手段却一向又十分诡谲难辨。
就算他现在能拦得住,只怕这人也会想尽法子闯进府里……
怀瑾在心中思量了须臾,虽然对于这人自大狂妄的话语非常不齿,但却也不敢真得罪了此人,只好微微后退一步闪开了路。
“公子误会了,怀瑾并没有拦公子去路的意思,只是担心公子公务繁重如此深夜还要来回折返,实在是心中愧疚。”
说着这样违心的话,怀瑾牙酸不已,脸上的神色已经有些扭曲。
段恒毅又哪会不知怀瑾再说假话,但却只当不明真相,一张严肃且带着嘲讽的脸上当下便带了笑,像是极为满意怀瑾的识时务一般。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居高临下的段恒毅睨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快的怀瑾,呵呵笑了几声后便又顾自地吩咐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先回去禀报婉儿才是,某随后就到,别唐突了才是。”
他这话说的并不错,离开叶府时已经月上中天,正是到了休憩的时候,如此这般他又要折返,合该遣怀瑾先回去禀报一声才行。
然而他这般理所当然的口气,像是支使自家小厮一般的口吻,还是让怀瑾心中一阵郁卒,且更是敢怒不敢言。
“顾公子该当心些才是,夜深人静的可别走了岔路,再摔得头破血流。”
强忍着心中怒气,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话后,怀瑾便飞掠身形朝着叶府的方向赶了回去。
段恒毅也不耽搁,只轻笑一声后便打马紧随而去。
调查十一爷是何方妖孽一事尚可延缓,然而眼下这桩事却是如何也拖延不得。
他没有想到幕后之人没在他这里占到便宜,反而会绕了那么大一圈后把柏衍给拖下了水,且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若当真这个“十一爷”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也许……这个人已经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柏衍身上。
这样一来,便会让他方寸大乱,且更会打乱他的所有计话,从而无暇顾及城南略卖人一案……
否则也不会前往广元调查此案的人再多处碰壁后,反而“误打误撞”地查到了私铸钱币的作坊,且这个作坊还牵扯到了柏衍。
他是不相信柏衍会指使人建私造坊,但如今证据却偏偏指向柏衍……
也许幕后之人的目的,不一定是想让他手忙脚乱乱了分寸,更是想看这件事他是如何处置,从而会否暴露身份。
否则便也不会明明是去调查略卖人一案,却偏偏又误打误撞查到了私铸一事,毕竟查那些金锭银锭的由来,只是顺带。
然而眼下私铸一案却俨然成了主题,若这件事上报到轩帝那里,那么柏衍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前往叶府的路就在段恒毅左思右想中飞快度过,且不过刚刚离开片刻,便又返回,但段恒毅的神色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轻松。
反观府里的叶婉茹在回到院子里后,便让人打了水沐浴,正要休憩时,便听得虹玉来传话说顾清临正在前往的路上。
对此叶婉茹的心中所想与怀瑾毫无二致,大致以为此人是醉了酒说话颠三倒四遗漏了什么,但却不得不起身。
叶婉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虹玉给她擦干头发,对于顾清临这般冒失的行为,却是满怀怨念。
虹玉看出叶婉茹心绪不高,不免对这顾公子心生不满,原本小姐今日便接连应付了赵小姐和顾公子,本已经是心神俱疲,如今这多事的顾公子却又去而复返。
这顾公子也是个没眼色的……虹玉心中腹诽着对“顾清临”的不满,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出来,以免让自家小姐越发地不快。
叶婉茹看了一眼烛火下镜中人有些恍惚的身影,只觉心头烦闷不已,轻轻挥开虹玉往头上簪珠钗的手,自己拿起一支木发簪只简单地簪了个发髻。
“不用那些,免得一会儿拆来拆去麻烦,如此也并不失礼。”
整了整袖口后起身走出去的叶婉茹想了想,便又吩咐道:“去煮些醒酒汤来,免得顾公子过会儿又忘事,还得再招待一番,实在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