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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管事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没作声,这件事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至于怎么做还是要看王爷如何定决。
这期间林老太爷一直没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闵柏衍做决定。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然清楚,但他不希望瑾瑜王爷轻易的下决断,毕竟事关生死。
闵柏衍有些艰难却异常坚决的摇了摇头,手更是缓慢地移动着抓在了林老太爷的手腕上,虚虚的一握。
有些滚烫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林老太爷身上,虚浮的手并没有多大的力道,甚至有些感觉不到。若不是那稍显滚烫的温度和他一直注视着瑾瑜王爷,恐怕都会以为是错觉。
仅仅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林老太爷有些忍不住老目含泪,他明白瑾瑜王爷这是把他的命交到了自己手中,这种无言的信任让他心绪难平。
不过和孙儿一般刚刚及冠的年纪,却因为生在帝王家,尚且稚嫩的肩膀就不得不肩负起家国的重任,身在虎狼之地,现在就连从京中请太医都不能,让他感到有些痛心的同时心中又升起一阵悲哀。
人人艳羡生在帝王家生来就拥有无上的权势和地位,但却无人想过那荣耀背后需要付出和承受的。
“王爷……”
“请王爷您放心,老朽定会拿出平生的医术竭力来为您医治。”
一段话林老太爷数度哽咽,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握在闵柏衍的手上。
只这一句话后林老太爷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半晌儿却一句话也没说出,花白的胡须跟着颤抖了几下,最后到嘴边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得到林老太爷肯定的答复,闵柏衍彻底的放下心来,心中一阵轻松,就连眼前的那无限黑暗也渐渐被升起的光明所替代。
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听天命,尽人事,若是老天真的要收他去和恒毅作伴,那他做再多无用的挣扎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林老太爷收拾好药箱后又对着姜管事交待了一句,便提着药箱匆匆离开。
瑾瑜王爷的病症复杂,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如此复杂难辨的病症,王爷执意不请太医前来,那么他只能放手一试。
所需的药物都需重新调配,只有对症下药才能治愈王爷。
他心中有些激动难安,激动的是碰上这种疑难杂症对他这种研习了一辈子医术的人来说是极为新奇的,难安的是这毕竟是王爷,更是这数座城的王,若是在他手中出了事,他以死谢罪都不够,他更不想让这位年轻王爷在他手中葬送了性命。
一边向王府外面走,李老太爷一边在脑中回想那上千篇的药方,甚至开始回想曾经在古籍上所看到的的病症,一一在脑中开始回想,企图找出与瑾瑜王爷相似的症状。
猛地好像想起什么一般,林老太爷情不自禁地一击掌,苦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容。
“老伙计,怎么把你给忘了呢!看来是该请你出山的时候了,清净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了!”
林老太爷自言自语地低喃一句,嘴角溢出的笑容便越大,手在下颌的胡须上捻了两下,似乎连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若是能请得动师兄出山,那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谁让师兄从前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时便是不拘于一格,偏偏喜欢钻研这些疑难病症。
只不过自从那件事后师兄对这个世道的心就彻底凉了,但只要他为医者一日,以师兄的性格来说他就不会忘记当日曾宣之于口的誓言。
“医者仁心,不医鬼神,医世间万物生灵。”
这是当年他们拜师时在师父面前发过的誓,他们也始终秉持着这句誓言,活一日,便终不敢忘。
这不仅仅只是师徒间的一种传承,更是身为一名医者所应该终生秉承的医德。
多年下来,他始终铭记当初想要学习医术时那种悬壶济世的心情,不过影响最深的应该还是他们的师父。
走出王府后李老太爷便坐上姜管事命人备好的马车匆匆回了林府,城外临时搭建的行医棚那里都是一些寻常的药,瑾瑜王爷的病症那些寻常的药已经不起作用了。
等师兄前来的这段日子他还要翻阅一些古籍才行。
回金陵的路上经过那一场冷嘲热讽的言语交锋后,叶婉茹和顾清临二人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
无论顾清临说什么叶婉茹都始终装作没听见一般不予回话,顾清临本就满身的疑点,现在兄长又除了这样的时候,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顾清临的手笔。
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只是在心中一闪而逝,她清楚轩帝多疑的同时也一定是非常固执的,顾清临远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左右轩帝的想法。
但这件事情事发突然,实在是蹊跷的很,让人心中不不得几多疑虑。
如果不是靠着这件事为瑞王翻身,那顾清临的计谋又是什么呢?此时的瑞王已经早就没有了先前的风光无限,长久以往下去,瑞王迟早会慢慢淡出朝臣的眼和轩帝的心。
到那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她始终觉得顾清临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让自己大放异彩的机会。
为瑞王献计上策帮助瑞王从眼下的困境中解脱,这不仅仅说明顾清临此人的心智谋略远超常人,更能让他在瑞王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相当于众叛亲离的瑞王身边现在只有顾清临还依旧不离不弃,若是顾清临此事办成,那日后瑞王恐怕会视顾清临为可肝胆相照之人。
但顾清临又在谋求什么呢?只是为了攀附权势吗?玥王和兄长的势头已经远超瑞王,为什么偏偏顾清临就选择了瑞王?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顾清临心中所谋求的不仅仅只是权势吧!
“想不到婉儿姑娘如此小的肚量,某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何至让你生气至此。”
“惹得美人恼怒,某心中实在难安,不若一会儿进了溪夏城某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向婉儿负荆请罪可好?”
“婉儿……,”
顾清临此人的颜面之厚让叶婉茹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她有些厌烦的抬起手捂在了耳朵上,想要隔绝这些这一路上不断响起的聒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