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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背烈马、铁背烈马……”他站在窗前低语轻喃。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转动着玉扳指的拇指快到已经有一道道残影闪现。
突然他停了手上的动作,冷冷地讥讽一笑。
“看来这位风头正盛的瑾瑜王爷是想再造一支所向披靡的玄云铁骑啊!”
他略微扬起冒着青色胡茬的下颌,眼神孤傲且冷漠的看着窗外闹市的人流往来不息。
“主子,要不要属下将这风声走漏出去?”一名侍卫听出他声音中的冷意,遂建议道。
“不不不,好马配好鞍,难道你想这些良驹被送到军军营之中的那些酒囊饭袋手里吗?那样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窗前之人慢转回身,轻轻的摇了摇食指,满眼的讥讽。
“虽然这样做有养虎遗患之疑,但瑾瑜王爷若是当真有这个能力避开重重耳目去建立起这样一支玄云铁骑,不可谓不是一柄双刃剑。用的妥当便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暗养私兵那可是杀头的重罪,瑾瑜王现情势大好,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去冒天下大不韪吗?”
侍卫疑惑非常,说到“瑾瑜王”时,眼中的讥诮甚是明显。
“哼,瑾瑜王有没有这个胆子我不知道,不过叶婉茹那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倒是一定会有这胆子,有这番的胆识和智谋堪称女中诸葛,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这人说罢似是有些为之感到惋惜,深深地喟叹一声。
“主子若是觉得可惜,不如用点手段逼她就范,倒是后荣华富贵在眼前,又有几人能拒绝?”
“叶婉茹岂非贪恋权贵之人,你以为人人趋之若鹜的荣华富贵会被她看在眼中吗?若是她当真对权势贪恋那去岁被召入宫时就不会只是一些赏赐而已了。”
“当初皇后搞出那么大的阵势你以为就真的只是体恤忠烈夫人吗?瑾瑜王一向与皇后亲近,皇后未必没有想要做这个红娘的心思。”
“一旦叶家女嫁给瑾瑜王,那么这对瑾瑜王来说便犹如如虎添翼,虽然现在叶婉茹也没少为瑾瑜王出谋划策,可这终归没有联姻稳固牢靠。毕竟那才是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惜啊,那叶家之女心中只有那早就化成腐肉白骨的段恒毅,否则又会多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也说不定呢!”
这人背靠着打开的窗户双手抱臂,冰冷的眼中尽是讥讽。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若是用计将他们二人成就一番姻缘,不怕做不出一对怨偶来,到时候还怕叶婉茹不怨恨瑾瑜王吗?”
“毕竟这满金陵城谁人不知叶家女甘愿为未婚夫守节终生不嫁,否则就冲着这义公主的身份,兵部尚书的府门早就要被红娘踏平了。”
侍卫打扮的人说完露出一个满是阴谋算计的笑。
“我看未必,瑾瑜王虽然有心叶婉茹,但他的性格使然让他做不出有超越礼法之事,到那时想看的戏没有上演,反而替他做了一桩好姻缘。这样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常言道,烈女怕缠郎,瑾瑜王的温柔体贴天长日久下来难保不会捂化叶婉茹的心,日久生情的道理谁人都懂。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做计斩断他的这条手臂。”
“这次事成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否则叶婉茹总是冒出来坏我的好事,实在烦心的很。”
说着之人便厌烦无比的皱了皱眉,手臂更是像赶苍蝇那样挥了挥手。
正想要说什么的侍卫突然动了动耳朵,略一偏头目光看了一眼一门之隔的外面。
“主子,有人来了。”
“听说话好像是丞相长子和御史大夫长子。”
“哦,他们二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据属下所知他们二人曾有同窗之谊。”
“只怕这叙旧事假,谋事是真。”这人哼笑一声,缓步走回到太师椅前坐好,静静地听着外面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生桐兄,咱们可是有许久未见了,如今见之,尔一如当年风采依旧,实在令小弟羡慕不已。”顾从云脸上堆着笑容说着客气话。
“从云兄总是这样,太过自谦,尔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丰神俊朗,我却早已在官海沉浮中磨平了棱角。”李生桐说这话时脸上虽有些感慨唏嘘,但眼中却有一丝自得。
走廊内里雅间中的几人听着外面那二人虚情假意的寒暄,都是一脸忍笑的表情,唯有中间端坐那人似是听不了这样太过虚假的客套话。当下便轻笑出声,就连含在口中咽了一半的香茗都吐了出来。
脚步声和说话声有过短暂的不真切,随后便是门扉推开的声响,和更加清晰的说话声。
“咳!”其中一名侍卫听着这些虚情假意的寒暄,忍笑忍的十分辛苦,只得干咳一声。
“嘘。”中间端坐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侍卫,他预感隔壁的二人马上就要步入正题了。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想不到今日一行接连做了两次隔墙之耳,看来这祥和楼里还真是一处好去处。日后他也可以考虑不在那间暗室中接见下属了,毕竟有些东西日日得见却终归不属于自己还是比较烦心的。
隔壁雅间清晰的说话声又传了过来。
“生桐兄才是太过自谦,年纪轻轻就官拜礼部郎中,这在金陵城中可是一段人人称羡的美谈。若不是生桐兄早已婚配,只怕是这金陵城的姑娘小姐们都想嫁给年轻有为的李大人了。”
“从云兄谬赞了,若不是知道你家中无庶妹,某都要以为你是来给家妹说媒的。哈哈,说到年轻有为,从云兄家中才是虎父无犬子的典范。”
“顾大人身居高位,从云兄年纪轻轻便已有一番作为,另弟更是陛下亲封的大理寺主簿,初入官场便能得陛下青睐,这以后可以说是官运亨通了!”
顾从云听完李生桐的这句话,脸上堆砌的假意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话了,然而缺一次比一次更加刺耳。
每多听一次这样的话,他心中对顾清临的恨意便会加深一分。毕竟若是他始终安分的做一个纨绔子,最多也就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有谁会真正的在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