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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好心情了吗 郁禾真有点饿了。现在五个月的生孕, 虽然并不需要特意地增加饭量, 但他确实饿得有些快。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喝了几口。
又夹了个虾仁,放在嘴里。
虾仁是才买回新鲜的,十分滑嫩爽口,他不禁又夹了一筷子。
楚凌冬注意到郁禾时, 他正把一个肥美的虾仁送进自己的嘴里。
“虾仁好吃吗?”楚凌冬问。
郁禾知道楚凌冬几乎没动筷子, 只喝了几口汤。楚凌冬脸色苍白,看来与他的不良饮食有着密切关系。但郁禾对这人没什么兴趣,便自顾自地吃个不停, 听楚凌冬这样问,才回答:“好吃。很新鲜。”
抬头撩了他一眼,“你也尝尝?”
说完, 并不等楚凌冬回答, 又夹了一筷子肉片, 送到嘴里。
这顿饭,郁禾吃得十分痛快。当他的胃暖和起来以后,奇异地连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松驰下来。自己面临的处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耐了。
人的生存本能让郁禾开始渐渐地适应现在这个新环境。
“你不是吃虾过敏吗?”楚凌冬盯着他。
郁禾的筷子停了下来,顿了顿:“我, 忘了。”
过敏可大可小。有的过敏不过是发痒, 或是出红疹子,有的过敏却可致人死亡。但从楚凌冬的反应, 让郁禾判断, 原主肯定是前一种状况。
并不是多么大的问题。
确实楚凌冬也见过原主过敏的样子, 脸上脖子会起一些小红诊子,倒不是多严重,只是庠得难受。而且需要几天才会消下去。曾经原主吃东西过敏,刻意在他面前撒娇,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按。所以,楚凌冬对此事印像深刻。
李妈入驻进来的时候,楚凌冬也给李妈交待过。许安对海鲜类过敏。
但平时,李妈会做给自己吃。
这次,她是做给楚凌冬吃。
郁禾吃得十分欢快。他白晳的脸上,因为屋里的暖气,而带着红晕,但并没有丝毫过敏的样子。
楚凌冬再次有种古怪的微妙感。
这个人的芯子像是被人换掉了。
换成什么样,他还不敢断定,但似乎比以前有趣多了。
对,有趣。
郁禾吃完饭,上了楼,发现还是有点出血,内裤也污了。看来这两天不宜再活动。
有一瞬间,郁禾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要不,就这样让这孩子没了。
然后,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人生,但医者仁心,他对自己陡得冒出的这念头,觉得罪恶。
可是真的就这样,自己在这里像度假一样,呆上一段时间,顺便生个孩子?
换内裤的时候,郁禾顺便洗了澡。
看来这具身体,原主是当女人保养的,虽然没什么肌肉,但十分光滑。洗澡的时候,郁禾免不了又对着镜子又看几遍身体。虽然他已接受了这个现实,但那套两器官还是让他的手足冷冰。
他在里面磨蹭了半天,才从里面出来。
因为只有一个人,他也没带衣服进去,从里面光溜溜地出来,才发出梦凌冬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卧室,他进哪个屋都是理所当然,而勿需解释。
郁禾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部。
他转身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已围了一条毛巾。楚凌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知道楚凌冬肯定有些奇怪,以原主这品性与好爱,大约是光着屁股总往楚凌冬身上凑。但郁禾不行。
因为性向问题,他即怕女人,也怕男人。长这么大,他过着禁欲似的生活,连牵手接吻的对像都没有。不过,他醉心于学术研究与手术台,这些对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多为难的事。
现在,楚凌冬那双漂亮但冷漠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他虽然想让楚凌冬回避一下,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毕竟两人的关系摆在那儿。
“我要换衣服。”郁禾勉强开口。
这种被换了芯子的感觉,再次向楚凌冬袭来。
郁禾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给他一个。但落在楚凌冬视线里,却是郁禾通红的耳朵与脖子。
楚凌冬可是知道这个人的没羞没臊,屡屡刷新他的底线。
他为数不多的来这儿的几次,这个人每次都脱光了,上演各种大戏。让楚凌冬不胜其烦。
现在,这个人连换件衣服,脖子与脸都臊得红通通的,几乎可以在上面烙大饼。
“那我先去洗澡。”楚凌冬说。
这里并没放他的居家服,他依然穿着一身西装。肩宽腰细,脸色冷白。
“这么晚了,你不走吗?”郁禾脱口而出。
“每次你不都不让我走吗?这次怎么要赶我走?”楚凌冬说。
郁禾这才想起,这个问话不符合原主的人设。
“你上班那么忙,这儿不方便。”郁禾说。
楚凌冬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依然冷嗖嗖的。“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郁禾垂下了眼帘。
楚凌冬松了松领带,“今晚我留在这里。”
郁禾明显表情一僵,手里拿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不欢迎?”楚凌冬眯着眼,瞅着他。
“没有,只是意外。”郁禾淡淡地说,弯腰捡起了毛巾。
当然是意外。难道还是兴奋的。不过,如果是原主的话,倒真有可能兴奋到手足无措。
郁禾对原主即鄙视,又有点同情。
“我去洗个澡。”
楚凌冬转身进了浴室。
楚凌冬去了浴室。郁禾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要换衣服。
他有些恼怒地在衣柜里挑挑捡捡,最终也只能拿了一条蕾丝透明的内裤与同样质地的睡衣。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郁禾心里有些烦乱。
现在他不仅面对的是这具躯体,还要面对原主的人际关系。
原主交友圈并不广泛,也没几个朋友。最紧密的楚凌冬,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根据原主的为数不多的记忆,楚凌冬自那次以后,根本没有碰过原主一指头,也没在这儿留在宿。现在忽然来这一出,郁禾觉得震惊,甚至不知所措。
因为屋里暖气充足,加之孕妇热量大,郁禾全身又有了细汗。他恨不能冲到浴室,再洗个澡。
当然,前提是把楚凌冬从这里打出去。
楚凌冬出来的时候,腰里只围了条浴巾。他从没有在这里留宿的打算,当然也没有放置换洗衣服。
楚凌冬出来的时候,郁禾已靠在床上,对着笔电看网页。露着的上半身,依然是那件廉价的,比杜蕾丝还要薄的睡衣,当然,也像杜蕾丝一样透。
一瞬间,楚凌冬忽然怀疑自己的直觉。自己觉得这个人哪里不一样,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大步走过来,把郁禾手里的笔电一下子拿了起来,往床头柜上一撂,一把掀开了被子。
屋里暖气十分充足,纵然被子被拿走,郁禾也不觉得冷,也不在意。他只是在意楚凌冬想干什么。
“干什么?”郁禾再次脱口而出。
“你认为呢。”
楚凌冬弯下腰,用手抓住他脚裸,一下子把他拉到床沿。让他正对着他。
郁禾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凌冬。楚凌冬漂亮的五官,也缓解不了郁禾的紧张,他用发紧的声音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那种事。”
其实,除了孕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定,夫妻间对房事需要禁忌,除此之外,只要不是太激烈,并不回避房事。而且合谐的夫妻生活,也可以调节由于激素,促进内分沁平衡。让孕妇身心愉快。
但他有点出血,为了避免发炎,还是不宜行房中之事的。这一刻,郁禾恨不得再出点血,然后把内裤扔在楚凌冬的脸上。
楚凌冬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睛并不是纯黑,有些接近深棕,里面的光线变化,便有些潋滟之色。
但郁禾现在欣赏不了楚凌冬的美,只是觉得他眼睛刺人,想给他一巴掌。
“你的嘴巴只是用来说话的吗?”楚凌冬开口。他的意思表达很明白,纵然他不能和他行夫夫之事,但可以给他口。
郁禾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原主与楚凌冬虽然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又是被他半圈养,楚凌冬的要求也并不为过。
可是……他并不是原主。对楚凌冬即没有任何喜欢的感觉,也没有讨好的意思。
楚凌冬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材本来就十分高大,而郁禾又是坐在床头,身高的差距,再加上楚凌冬冷凌的眼神,让郁禾透不过气来。
楚凌冬见他他没有反应,拿了个枕头,扔在自己的脚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郁禾。
“下来。”他盯着郁禾,等着他的反应。
楚凌冬把许安安置在这里后,也没见过几次面。但就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中,这人无所顾忌,任何场合地主动推销过自己。自从许安怀孕后,他多次跪在他的面前,要给他口。但楚凌冬有感情洁癖,如果没有感情投入,他容不得别人碰他。对许安,当然没有好脸色。
但许安就这是那种典型的又渣又贱,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更加想尽办法去接近他。
上周,许安甚至跑到他办公室,趴到他的办公桌下,去咬他的裤子。当然,被楚凌冬一把推开。
现在,楚凌冬主动给对方机会,让他来讨好自己,亲近自己。但对方只是张着眼睛看着他。一副强自镇定,却明显受惊过度的神情。
那双幽黑的眼睛里甚至带着点羞恼。
楚凌冬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好玩。
他一动不动地俯视着郁禾。他倒要看他到底如何应对。
每天吃着李妈的营养餐,偶尔吃上一两次垃圾食品,郁禾觉得还挺可口。
正打算回去时,忽然接到丁小钱的电话。
“安安,你在哪儿?”听声音,丁小钱有些兴奋。
虽然丁小钱与郁禾不是一路人,但他却是许安的死党兼GAY蜜。而且几次接触,郁禾对丁小钱也有了几分了解。
虽然与许安一样不走正道,一心只想伴金主,找靠山,但并没什么城府,让他的行为模式简单,透出几分天真。
郁禾也并不讨厌他。
郁禾报出了自己的所在地。“你等着。”丁小钱说着就挂了电话。
郁禾拿着时间……这是遇到好事了?
不过二十分钟,一辆蓝色轿车在郁禾前面停了下来。就在郁禾四下张望的时候,丁小钱那张充满了喜气的脸,从窗子里露了出来。
他向郁禾一打响指,“上来。”
郁禾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位上。
“这车怎么样?”丁小钱问。丁小钱的车开得十分快,却稳。
“挺好。”郁禾说。他对车并不是多在意。上辈子他的工资并不算少,但因为医院处在城市中心区域,上下班十分拥挤,郁禾一直都是坐地铁上下班。
所以,才会有半年前的那次绑架。对方对他的行为模式是做了功课后,有目的地绑架了他。
“舒服吗?”丁小钱又问。
郁禾想起了前尘往世,心不在焉地说。“舒服。”
“你是不是没看车标?”丁小钱忍不住了。
郁禾这才恍然大悟,丁小钱这么急急地来见自己,赶情是为了显摆的。只可惜郁禾上车时别说车标,连车的颜色都没太在意。
“什么车?”郁禾失笑,配合地问。
“宝马。”丁小钱加了一句,“7系。”
“哦。”郁禾应了一声。
丁小钱的底细他是知道的。别说车,就是买个电动车都成问题。
郁禾心里就有所猜测。
果然,就听丁小钱说,“我告你啊,安安,别以为只有你才有金大腿抱。我丁小钱最近也交上好运了。就这几天,我就认识了一个大老总。他对我可是无比的中意,一见就对了眼。这不,这就是他的车。见我没车,就把车借给了我。他自己又换了辆大奔。”
郁禾有心泼他冷水。他实在看不下去丁小钱在这条求包养的路上一去不回。他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但就许安自己这情形,让郁禾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所以,郁禾只能听着。
“在哪儿认识的?”郁禾问。
“X。也就没几天的事。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到吧里去找乐子,就要走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丁小钱停了下来,希望郁禾接着问。
但郁禾只是瞅着窗外的风景。
“服务小哥对我说我的帐被人结了。我一扭头,就看到…….哇,就看到了他。又帅又年轻,我觉得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了。”
郁禾勾了勾嘴角,又帅又年轻倒不一定,但多金是肯定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你跟了楚老板后,X那儿就觉得不是那个味儿了。现在那些侍应生,服务员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再不招几个顺眼的,X的金字招牌算是砸了。”
郁禾明白过来,X是许安以前做服务生的酒吧。
车在酒吧门前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迷离的轮廓灯中,一个血红的x符号耸立在酒吧上。
“下来吧。”丁小钱看了一眼郁禾,“安安,不穿女妆可惜了。至少可以把你这肚子给盖盖。”
今天丁小钱有两个目的。一是把他的金主汪百川正式介绍给许安,让许安知道他丁小钱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二来许安虽然身份低下,但皮相实在不错。他也有意在汪百川的狐朋狗党面前炫耀一番。
两人进了酒吧。酒吧不大,但在圈子里颇为有名,是GAY圈的圣地。但来这儿的并不就是GAY。来这里的上层名流也不少,一来气氛好,二来也有几分猎奇色彩。
虽然这个地方是许安打工的地方,但郁禾相当陌生。
酒吧里光线幽暗,因为时间尚早,还没有多少人。但一眼望去,两三个五大三粗,穿着女妆的男性,正坐在吧台上骚聊。
郁禾看得愣神。之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是女妆大佬,是因为那几个大佬大多五大三粗。其中一个甚至下巴上还有着胡茬。
在郁禾的想象中,身着女装的男性,应该像是网上那种伪娘一样,清纯可爱,穿着超短裙,有着或黄,或黑的长卷发。没想到现实中,却是这样的番景像。
几个人都浓妆艳摸,十分夸张。
只有一个,倒是不错。坦胸露乳,挺有女人味。因为女人味十足,郁禾就不敢断定这人是男是女了。
其中那个胡茬大佬忽然抬起头来,撞上他的视线,咧嘴一笑,冲他挤挤眼,“小安子,好久不见。啧,这次是真的伴上大款了,穿戴都不一样。只是,这肚子大得像是里面揣了几个月的孩子。”
胡茬大佬嗓门十分洪亮,引来另外几个人的哄堂大笑。
郁禾无言以对,只是笑笑。
许安的双性身份在这酒吧里不是什么秘密,相反还是让酒吧得以宣传的噱头之一。
事实上,这也是X的经营手段与策略。满足不同阶层人类的猎奇心理,有意聘些双性、人妖在这里做招待。
所以,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客人都能见到。
只是,倒是没人知道许安真是怀孕了。
丁小钱一拉郁禾,“别理杨坚强那个基佬。他就是见不得你长得好,运气好。”
在丁小钱的眼里,许安大概就是个人生赢家。
那个不辩男女的丽人也往这儿看,“就你家许安长得好。”
这下,郁禾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了,虽然□□,但声音暗哑。大约是个变性的人妖。
杨坚强一拍那个人妖的屁股,“咱杨红姐也不比你家安安差。是不是?”
说着三个人又一气地笑。
丁小钱懒得理他们。郁禾是避之而不及,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上来。郁禾不敢喝任何带有酒精的东西,只敢点了杯饮料。丁小钱喝着酒,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左顾右盼。
郁禾忽然明白了,丁小钱的此行目的。一来炫耀车,二来炫耀人。
郁禾苦笑。早知道是这回事,怎么说,他都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