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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云出来的匆忙, 没有戴手套和围巾, 杨澈担心他冷,先把他带到不远处的车上。车里开着暖气,把外面的寒气阻绝开来。
李双云紧紧盯着他,“你怎么来了?”
杨澈摸了摸他的脸颊,“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现在才安顿好。”
“一段时间?那是多久?”李双云不悦的眯起眼,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所以你其实跟我发短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是跟我在同一个城市?”
杨澈认真的看着他, “抱歉。”
“而且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刚刚说的安顿……难道是想在这里发展?”
“你在这里。”
李双云无奈,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杨澈是做什么的,“对了,你来这边做什么?你大学学的什么?按理来说咱们年纪一样,你应该还没毕业吧?”
“已经毕业了,我提前修完了课程, 拿到了毕业证。”杨澈看了看时间, “快中午了, 咱们去吃饭吧?”
“你别转移话题, 先回答我的问题。”李双云一脸严肃。
杨澈弯了弯嘴角,“学的金融,来这边开了一家投资公司。”
李双云并不太懂这方面的,只是觉得奇怪, “开公司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只是个三四线的城市, 还不如咱们省会发展的好吧?而且你家里的人脉都在那, 你在那做的话, 肯定能得到不少助益,你何苦跑来这边……”
杨澈看着他,“可是你不是想在这边发展吗?”
“是这样没错……”李双云皱了皱眉,想到杨澈竟然肯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杨澈凑过来,替他系上安全带,“我们先去吃饭吧。”
李双云下午不用上班,学校里也没课,吃了饭干脆就想去看一下杨澈的公司。他选的办公楼离李双云的学校不远,公司内部人员不多,只有十几个,都是些年轻人。
里面环境不错,杨澈带着他进了办公室,给他介绍自己的合伙人。
那人年纪也才二十多岁,中文名叫安杰,英文名叫安德烈。他看到李双云,打量了一番,微笑道:“原来你就是杨的哈尼。”
李双云听到“哈尼”这两个字,胃里一阵不适应,笑容都有些勉强。
安德烈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原本我们不应该在这里的,结果杨一定要来,就算不跟我合伙也要来,我没办法,只能跟着来了,谁叫我离不开他呢。”
李双云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神色怀疑的看着杨澈。杨澈解释说:“他指的是工作上,他从小移了民,中文说的虽然标准,但不太会表达正确的意思。”
李双云闷闷的“嗯”了一声,又问杨澈,“那你住在哪里?”
杨澈沉吟了一下,“离你公司不远。”
李双云当天并没有去他房子参观,只在他们公司里坐了坐就回去了。杨澈送他到校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李双云直接问:“还有什么事?”
“以后能经常来找你吗?”
“这是你的自由。”李双云笑了笑,“我赴不赴约,就是□□了。”
走进校园的时候步伐都变得轻快,寒冷的天气似乎也觉得没有那么冷了。临下车时杨澈把自己的围巾替他系好,李双云并没有拒绝,此刻被他的气味包围住,全身都觉得暖。
李双云不知道是不是在吊着他,每次一想到自己拒绝他后他脸上有可能呈现的苦恼,心情就觉得非常好。
两人在一个城市住着,见面却几乎是一个星期一次的频率,而且不一定每次都在一起过夜,很多时候只是一起吃餐饭就散了。
毕业后他实习的公司直接跟他签了工作合同,李伟国和王芳对他选择在这边发展而不回家的决定还是有些难过,劝了好几次李双云都铁了心不肯回去,他们也无可奈何。
收拾好行李后李双云有些感叹,住了四年的地方终于要离开了,他跟舍友告别后把东西提出校门,看到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笑了一下走了过去。
杨澈接过他的行李放在后车厢里,李双云看着熟悉的街景渐渐后退,叹道:“以后就不用来这边了,这条路走了这么久,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以后想来的话,我开车送你来。”
李双云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他,“咱们又不住在一起,哪里有那么方便?我还是过段时间去考驾照吧,等存够钱,也买辆车。”
杨澈抿了抿嘴唇,“小云,真的不考虑跟我住在一起吗?”
“咱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住在一起?”李双云故意刺他,“而且我们公司有员工宿舍,每个月只要出水电费就可以了,多划算啊。”
“小云,跟我住什么都不需要你承担,生活用品我会买,菜我会做,卫生我会打扫,衣服我会洗。”
“我有工资,生活用品我自己会买,吃饭可以点外卖,卫生我自己也会打扫,衣服有洗衣机。杨澈,你提出的条件,对我来说并不诱人。而且,咱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正好碰上红灯,杨澈缓缓停住车子,偏过头来看他,“小云,我喜欢你,咱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咦,原来你也认同之前咱们是□□关系啊?”李双云狡黠的笑了。
“不,我并不认同。”
李双云揉了一下额头,“好了,我不逗你了。杨澈,我们之间问题太多,不算家里的问题,就是你我之间,都存在很大的问题。杨澈,你并不信任我,我虽然还喜欢你,但是也不愿意跟一个不信任我的人在一起。”
杨澈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的东西太深太浓,李双云看不太懂,“变绿灯了。”
车子继续平缓的向前行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停在了李双云宿舍楼下,李双云下车去拿行李,杨澈也走下车来。
看他有想要替自己提上去的意思,李双云连忙侧了一下躲开他的手势,“不用了,东西也不多,我自己整理就好了,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下次我请你吃饭。”
杨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无言的上了车,慢慢离去。
李双云工作内容一直都是泡在实验室,跟实习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同,所以还比较习惯。他工资在这个城市来说还可以,自己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花销,所以工作两年下来也存了一笔小钱。
他看着□□里的数字有些感叹,买车吧够付个首付,但他几乎天天都是两点一线,实在没有买车的必要,可是买房的话离首付又还差得太远。
要不要跟家里借点?
想了一下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父母供他们读书不容易,手上肯定没有多少存款,虽然现在有社保医保,也难保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还是留一笔钱防身的好。而且他又不想结婚,住一辈子宿舍好像也没什么。
想通后他心里轻松了很多,退了卡后走出银行大门,看到外面熟悉的车时愣了一下,慢悠悠的走过去,“你跟踪我啊?”
杨澈替他拉开车门,“只是刚巧经过。”
李双云不太相信,但也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小雨他们定好了国庆结婚,也邀请了你是吧?”
“嗯。”
“那你回去吗?”
“回。”
“你把身份证号告诉我吧,我给你订机票。你哪天有空?我跟公司多请了三天假,加上国庆七天总共有十天假期,我想订二十七号的票。”李双云拿出手机开始订票。
杨澈把身份证号报给他,又说:“跟你订一样的就可以了。”他迟疑了一下,“小云,坐到A市可以吗?我想带你回家一趟。”
李双云愣了一下,他把不安都收进了心里,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呢?我以什么名目跟你回家?”
“男朋友。”
听到这三个字,李双云似是思索,隔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特别怕,会被打死的吧?”
杨澈空出一只手来握他的手,“小云,你放心,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李双云看着他,多年的爱恋已积存在他心中,纵使还有不甘,缝隙也未曾全部填满,可是心已悸动,无从阻止它去追寻想要的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子呢?
还有未来吗?
许多年前问过的问题,他对着那几个字荒坐了一夜,等着一个一直没等到的答案,然后疲惫的离开。
那个火车站,那个地方,他这些年来从不敢碰触,即使只是经过,心脏也会觉得疼,会提醒他就是在那里,他跟杨澈的联系被切断。
而现在要重新回到那里,能得到一直想要的答案吗?
他心里没有底,怔忡之间,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原来是杨澈将车停在了路边,解开了安全带,过来抱他。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温柔目光,身体叠加的地方都附带着温度,并不是臆想出来的画面。
杨澈虔诚的吻了吻他的嘴唇,语气中带着期盼,“小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