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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青宁忙上前去。
“医生,怎样了?”她担心地问。
“小腿骨折了,需要手术。”医生简单地说了一声,低头在写着什么。
“手术?”青宁张着嘴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小健明白母亲的意思,她知道父亲是个老顽固,肯不肯手术还是一回事儿。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在青宁看来,需要手术的都是大问题,她新里就更加担心了。
“妈,您别担心,手术是为了好得更快些。”他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
“可是...那得多疼啊,你爸他...”青宁心疼地看着一旁忍着疼痛一语不发的丁伯豪。
“担心什么?老子身上的刀伤枪伤几十处,老子当年就没有吭过一声。”丁伯豪听见妻子和儿子在旁边嘀嘀咕咕,不满地回应一句。
“......”
母子俩面面相觑,没有作声。
“我给你们安排好了后天手术,你们准备一下吧...”医生又走了过来。
“我这非要手术吗?不手术不行?”丁伯豪满脸不悦。
“不行,手术好得快,基本不会留下什么问题,您如果不手术不仅好得慢,恐怕还会有后遗症。”医生耐心地对他解释。
“后遗症?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不悦地咧着嘴忍痛。
老子当年受那么多的枪伤刀伤都没有留下后遗症,一个小摔交就能留下后遗症?
这些医生都是骗人钱的,江湖骗子。
丁伯豪心里没好气地想着,但他也不好说出口来,只能瞪着那医生。
“老先生,您也别瞪我,我是为了您好,您这岁数了,让骨头自己愈合比较慢,还很有可能等伤好了之后,受伤的腿不方便,会瘸。”医生微笑着开导他。
他都不敢说出最坏、最严重的后果是一条腿废掉,他不敢惊吓到老人,“爸,那不行,您想啊,您这么英俊的人,要是走路两条腿一高一低,那多难看呀。”丁小健一听,趁机劝着父亲。
“会...瘸?”丁伯豪表情震惊。
青宁见他有些害怕,也赶紧劝说。
“在南昌时,我曾经听说当年74军58师的张师长正是不肯听医生的话,提前半个月出院,才导致伤腿没有彻底复原,张师长是因为当年战事吃紧,如今天下太平,你不好好养伤,腿瘸了怎么办?”
本来听了医生的话就已经开始动摇的丁伯豪,现在听到青宁提起跛腿的张师长,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好吧,听你们的。”简单回应了一句,就开始闭着双目不说话。
青宁母子俩会意地笑了,小健忙着跟医生出去办相关的手续。
第二天远在美国的小敏和小捷姐弟俩得知消息后也赶来了。
他们公司里的事暂时由姐弟两家的儿子们在打理,这次他们要好好陪陪老父亲。
眼看着小健和媛媛订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可丁伯豪的伤腿刚手术不久,老两口在医院里翻着日历沉默。
“你看我这腿...儿子的订婚日能不能...跟亲家们商量一下,推迟一些日子啊?”丁伯豪有些难过地说。
“...推迟?亲家那边儿已经选好了吉利,推迟不好吧,这让媛媛家的亲戚们不理解的还以为...”青宁有些为难。
“可是,我这不能去...到时候你一个人去么?”他的声音很轻,满喊内疚。
“我想好了,那就...咱俩都不去了,我一个人去又放心不下你,俗话说长兄如父,让小敏和小捷代替咱们去吧?”青宁这些天有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儿子订婚自己不去会让她觉得遗憾,但是把丁伯豪一个人留在这医院里,她又不忍心,也不放心。
“行呀行呀,青宁姨,我和小捷陪您去。”小敏立即说。
“好...好。”青宁应着,心里有些乱。
这事儿她其实还没想要怎么安排才两全其美。
“干脆这样,既然有小敏小捷去,青宁就也别去,我不能去你一个人去像什么样子?让小敏小捷去代表咱们。”丁伯豪躺在床上说。
“这...这怎么行呢?”青宁急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妈,我看行,您放心,媛媛和叔叔阿姨都知道了咱爸的事儿,本来媛媛要赶过来看望爸,您和爸又让我阻止了。”
“您和爸不能到场他们会理解的,这个时候您就好好陪着爸就好了,哥哥和姐姐陪我去就成。”
小健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现在父亲这是特殊情况,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儿。
“那行,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这两天不要一直往医院跑,准备准备吧。”丁伯豪听到儿女们的话,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订婚这天,袁家热闹非凡。
家里来了不少亲戚朋友,袁毅兄弟俩在酒店订好了酒席。
男方这边,小敏和小捷代表小健的家长出席。
女方那边可就多人了。
袁晓峰夫妇俩都不算是家长了,请了李士聪、冬梅夫妇二人过来作为他们袁家的代表。
本来请了楚惠过来,临时厂里来了一群客户,中午她得请客户们吃饭,这些客户都是女人,袁晓峰和李士聪都陪不好。
这事儿非得楚惠自己才行,她只得跟袁晓峰表示歉意。
袁家人特能理解,楚惠安排了瑞卿前来。
仪式过后,小敏和冬梅他们坐在一桌,小捷和李士聪、袁晓峰他们坐在一起。
但是瑞卿看见这样安排极力反对,他强烈建议双方的家长代表应该坐一桌。
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支持,于是小敏和小捷与李士聪、瑞卿他们坐到了一起。
“丁小姐,你是小健的姐姐,那就是他的家长了,你们大老远的能过来,我们都非常感动,这杯酒一定要敬你!”瑞卿举杯对小敏说。
“对对,丁小姐怎么称呼?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喊丁小姐显得生分。”李士聪是长辈,说这话合适。
“哦,我叫丁莉敏,那位是我弟弟,他叫丁立捷,各位长辈叫我莉敏、叫他立捷就好了。”小敏微笑着把自己和小捷的大名告诉了他们。
“好好好,这样亲切。”冬梅也高兴地说。
大家开心地把各自敬的酒喝了,小敏和小捷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酒量很好。
“来,阿姨,我也敬您一杯。”小敏举杯对冬梅说。
冬梅连忙举起自己的杯子,看着小敏说:“哎呀,那个...莉敏呀,我感觉你很面熟,你以前没有来过我们这地儿吧?”
“没有,阿姨,我这是第一次来呢。”小敏礼貌地笑着。
“那...要不就是...你长得象我认识的人了,可是我也一时半会儿地想不起来。”冬梅喝了些酒头有些晕,但是看人还是很清晰的。
只是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和小敏相似的脸。
“还真别说,我也觉得莉敏的面貌很熟悉。”瑞卿也这么说。
“是嘛?这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我倒是觉得立捷很面熟。”李士聪也哈哈笑了起来。
“各位叔叔阿姨们,大概是我们姐弟俩长着大众脸,所以看着都眼熟吧。”小敏开着玩笑说。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还真是这样。”小捷也开心地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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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欢喜喜的订婚宴结束了,小敏和小捷只住了一夜就走了。
他们心系香港的父母,尤其是父亲的腿脚不方便,虽然有佣人和护工照顾,但是他们也担心会使青宁姨受累。
以往他们都忙于生意,没有时间陪伴老父亲。
这次趁这机会可以多留在香港一些日子,好好陪陪父亲。
小健则留下来在袁家多住些天,这次公司给的假期也不短,香港有母亲和哥哥姐姐在,他不用着急回去。
临上飞机前,小敏和小捷红着眼圈对小健说:“小健,你在这儿若是没什么事儿,就带上媛媛到处去走走,去以往没有去过的地方再打听打听我母亲的消息。”
“小健,辛苦你了,我们听青宁姨说,这几年你在香港常回内地来寻找我的母亲,我们先赶回去香港陪陪父亲,等父亲腿脚利索了,我们也会到内地来一起寻找。”
姐弟俩含着泪和小健、媛媛交代。
“姐姐、哥哥,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去寻找的。”小健和媛媛拼命点头。
回到香港,姐弟俩一刻也没有停歇,也没有先去小健的公寓。
而是直接从机场就奔医院来了。
他们向欣喜若狂的父亲和青宁姨详细汇报了小健订婚的过程,还详细介绍了媛媛的父母、兄长及家人。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些年一心要找的人,就是这两天和他们面对面同一张桌上吃饭的人。
楚惠没有到场,楚惠对外的大名儿也并不叫楚惠,这就是小健一直不知道楚惠就是自己要寻找的老人的原因。
他也还没有去过楚惠的厂里,这就更加不会想到了。
而袁晓峰自从加入了共产党之后,就改了名儿,小健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准岳父就是自己父亲当年的小副官。
李士聪更是以楚世淙的名字出现,连姓都改了,令谁也想不到。
包括小敏小捷自己,李士聪和冬梅他们只知道楚惠生的那对孪生姐弟的小名儿,并不知道他们到台湾后丁伯豪给上的大名儿。
听完小敏姐弟俩的汇报,丁伯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最令自己操心的老儿子终于有了对象了,而且还是自己一直希望的中国女子。
“你们怎么就不在内地多玩几天?这可是你们姐弟俩第一次回家呀!”丁伯豪异常激动起来。
“父亲,我们...我们牵挂您,等您的腿好了,我们再陪您和青姨一块儿去,好吗?”小敏连忙劝道,她怕父亲着急上火。
“对对,姐姐说得是。对了,父亲,我们在小健的订婚宴上遇到一位阿姨,她一直说对我和姐姐很面熟。”小捷连忙把话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