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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健,你父母能来吗?”袁晓峰也收起了笑容。
“叔叔、阿姨、哥哥们请放心,我父母年事已高,若是身体状况好一定会来。”小健连忙说明。
“小健,不会是亲家公和亲家母身体不适就不来了吧?”袁毅心里很不高兴。
这哪像嫁妹妹,简直就好像是没有人要的一件物品,硬要塞给人一样。
他的心里不免责备起自己妹妹来,自己给她介绍的张佑又不喜欢,现在好了,便宜了巧如。
这事儿他搁在心里特窝火,只是妹妹是自己最疼爱的人,她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强迫她。
包括她突然带回一个什么美国来的丁小健,他做哥哥的就是再不满意,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何况,这未来妹夫居然还是很入他们全家的眼。
“不不,能来,能来的。”小健的脸有些红了起来。
“哥,你能不能问些别的呀?”媛媛以为这大哥是故意为难小健。
“没事儿媛媛,挺好的,大哥问的这些都问得对。”小健怕他们兄妹别因自己给吵起来就不好了。
袁晓峰见儿女们快要因这个问题起争执了,他干咳一声。
“小健,是这样的,我们不知道美国人婚嫁是什么规矩,我管不了,我只管我的女儿。”
“你既然是中国人,又要娶咱中国姑娘,那你们家就得遵循咱中国的礼仪来。”
“结婚是人一生当中最大的事儿,订婚也一样,必须是双方家长到场,这事儿你得和你的父母通通电话。”
袁晓峰慢条斯理地和这准女婿讲着道理,他生怕这个从小受着西方教育的孩子不懂中国订婚的礼节。
“叔叔,您放心,到时候我的父母亲若是身体...”小健一边忙着安慰袁家的人,一边在脑中想着该怎么解释。
他知道母亲一定会来,但是父亲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父亲一直坚持着他自己的态度,此生若是找不到楚惠妈妈,他就再也不踏上这片故土。
小健知道,那是父亲在自责、在害怕,假如最终还是找不到人,父亲就没有勇气和脸面回到故乡来,他不敢来面对一切。
“你们看你们看,还是想说他的父亲身体不好,他和媛媛订婚的时候他的父母不能来,这像话吗?”袁毅很不高兴。
“哥...”媛媛委屈极了。
她也感觉大哥在咄咄逼人。
“不不,大哥...我一定让我的父母来。”小健狠了狠心说。
“小健,你家不是还有哥哥姐姐吗?父母老了的确不便出远门儿,俗话说长兄如父,你的哥哥姐姐能来吗?”袁晓峰通情达理。
他看出这个年轻人是值得自己女儿喜欢的人,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小年轻。
“能,叔叔,您说得太对了,我家还真是长兄如父,我的哥哥姐姐比我大二十多岁了...”小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哎哟...那还真是长兄如父呀,那你的哥哥姐姐能来吗?”媛媛妈妈有些惊喜地问道。
“能,他们能!”小健毫不犹豫地说。
“那行,你们家谁来都可以,这事儿你们自己商量去,咱们这儿事情就是刚才商量的那样。”袁晓峰站了起来。
“爸爸...”袁毅两兄弟叫道。
“我有些累了,进屋休息休息,你们年人聊你们的。”他边走边朝他们几个摆手。
“妈,我爸是不是生气了?”媛媛也担心起来。
“不会不会,你爸才不会因这事儿生气呢,你要嫁人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媛媛妈妈也站起来朝卧室走。
“什么叫我要嫁人了爸爸高兴都来不及?是巴不得我赶紧嫁掉呀?”媛媛朝两个哥哥做了个鬼脸。
“别贫,这事儿我也来一回长兄如父,你得听我们的,我们是你的哥哥。”袁毅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模样。
小健这趟来媛媛家收获很大。
既俘获了媛媛的芳心,又抓牢了老丈人和丈母娘。
最主要的是,订好了订婚的日子。
在这儿玩了几天之后,他就飞回了香港,要回去把这边的情况向父母亲汇报。
“小健,女方父母为人怎样?”见儿子欢喜归来,丁伯豪和青宁坐在儿子对面的沙发上满眼期待地问。
“爸、妈,媛媛的父母都是非常好的人,我去了他们特别高兴,把我当亲儿子似的招待。”小健眉飞色舞起来。
“真的呀?那就好,老是听说国内的长辈们对晚辈的婚事特别苛刻,我还怕你的丈人和丈母娘也不好说话呢。”青宁松了一口气。
“爸、妈,这些是媛媛家那边的土特产,是她的父母亲让我给您二老带来的。”小健打开大的行李箱说。
“哇!儿子呀,你这是一大箱过去,一大箱回来呀。”青宁又是一阵惊喜。
丁伯豪倒是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但是眼皮也垂下去,眼睛在盯着地上的箱子。
其实,他的内心特别激动,不光是儿子的婚事谈得八九不离十,还因为听到家乡“土特产”三个字儿。
记得小健第一次到国内回美国时,为他带去一小包抚州的泥土,他抱着那捧泥土在书房里呆坐了一天,偷偷地落泪。
他实在是太想家了!太想念楚惠了!
在美国时常听到谁回国去寻亲找到亲人了,谁又回国去寻找朋友也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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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他丁伯豪,找个结发妻子竟然这么难。
他曾经隐约想过会不会是楚惠已经...但是他不愿意去这么想,也不敢这么想。
假如楚惠真的不在了,他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那丝信心,已经这把年纪了,楚惠若是走了,他也该走了。
“爸,您不看看?”小健把一包竹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颤声问道。
“这是媛媛的父母给的竹笋,是他们那儿的土特产。”小健双手递到他面前。
“为什么带回这个?”丁伯豪伸手接了过来。
“爸,一是媛媛的父母说这个东西好吃,二是我以前去抚州也见过这个,我就想福建和咱老家山连着山,兴许竹子都是同一条根上的呢。”小健认真地说。
“你说得对,他们就是一条根上的,你说得对。”丁伯豪捧着竹笋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看来这亲家一家人不错,让儿子带回来这么多东西。”青宁弯着腰把行李箱中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堆在茶几上都堆不下了,小健忙叫佣人帮拿开。
“爸,我看您写了一辈子的‘仁义’二字了,这次在媛媛家我也看见他们家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也是‘仁义’二字,跟您写的还真是有些相似。”小健忙坐到父亲身边说。
“是嘛?这天底下还有人写这两个字有你老子我写得好的?”丁伯豪顿时有了兴趣。
“当然...不过我觉得没有您写得好,您的书法是公认的不是?您说当年连国府都请您写过对联。”小健小心地拍着马屁。
“那是自然,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谁的‘仁义’二字能超过我?”丁伯豪极自豪地笑了。
人上了年纪真是会变,小健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还是壮年时,为人极谦逊。
他从来不会自己夸自己的字也得好,更不爱在人前炫耀自己的书法。
可是,如今一大把年纪了,父亲反而像个小孩儿,喜欢炫耀、喜欢听夸奖他的话、喜欢大家都捧着他。
“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说拿给我看嘛?你把你丈人家的字画带来了?”
丁伯豪不服气地问,他还是好奇想看看别人写的是怎样的。
“是是,我这就拿,我拍了照来,我一会儿就拿去冲洗。”小健连忙去翻箱子。
可是,箱子里已经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妈,您刚才有没有看到箱子里的相机?”他连忙问母亲。
“没有相机啊,全是你带回来食品和一些竹木制作的工艺品,我没有看见相机在里面。”青宁摇摇头说。
“什么?真的不在?”小健脑子里轰轰作响,他使劲儿地挠着后脑勺。
怎么会不在呢?明明记得媛媛还提醒他相机要放好来呀。
“怎么?相机不见了?还是在媛媛家没有带回来?”丁伯豪有些不高兴地问。
说好的看字画,就成了照片,可是这照片竟然还是没有冲洗的胶卷,这也就算了,结果到最后连胶卷都不是。
相机居然没有带回来。
“爸...我...”小健惭愧得红了脸,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好,人没有忘了带回来。青宁,咱们这儿子呀,被恋爱冲昏了脑袋,相机也能忘。”丁伯豪朝青宁数落。
“瞧你说的,儿子带了这么多东西,兴许是整理装箱的时候给忘记了呗,在媛媛家怕什么?”青宁护着儿子。
“爸、妈...对不起...”小健每次做错事儿了,就像个乖乖孩子一样地坐着听训。
“好了,我并没有怪你,不过是个相机而已,又没有落在别人家,在媛媛家就给媛媛用好了,不许向她要,记住了?”丁伯豪正色道。
他一生大方得很,从来不会拘泥计较任何小事、小节。
“行了行了,小健你说正事儿,对你和媛媛的事儿,他们家父母是怎么说的?”青宁连忙转移到正题。
“对对,你说...”丁伯豪见妻子不高兴了,也赶紧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