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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惠坚持要自己去接孩子。
一大早便坐上了马车,马车才只是到那村口的时候,在前面亲自赶车的花铜看到村口的路边站着三个人。
一个是上回见到的孩子的外婆,一个是孩子自己,旁边还有一个壮小伙儿。
花铜拉住缰绳,把马车停住。
那三个人见是花铜,眼睛都朝马车看来。
花铜朝车内说了句:“姨太太,孩子站在村口等呢。
然后便先跳下车,取了长凳放在下方,待楚惠掀起帘子出来,扶她下车。
“哎呀,这孩子怎么站在这外边儿等呀?风多大呀。”刘妈边说边下车,扶着楚惠朝那三人走去。
“娘......”孩子见楚惠走到身边,轻声喊了一句,便低下了头。
“太太,孩子......孩子这便跟您走了......孩子小,如果有错的地方您可以罚他打他,只请您别嫌弃他......”孩子的外婆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
“大妈,您放心吧,我会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楚惠把孩子搂到自己身边说。
“老嫂子,你们怎么大早的站在这儿等呀?”刘妈随口问道。
“唉......别提了......那个畜生,昨夜便把孩子赶出来了......天刚刚蒙蒙亮孩子就跑去喊我......”老太太哭着说。
“昨夜就把孩子赶出来了?那那,孩子是在哪儿过得夜呀?”楚惠心疼得眼睛发酸。
“我在院门口别人家的鸡窝里过了一夜。”孩子小声说。
楚惠明白了,难怪搂着孩子的时候一身鸡屎味儿,她还以为孩子许久没有洗澡换衣裳所以才这个味儿呢。
她心里也不禁赞叹这孩子聪明,懂得保护自己,半夜冷懂得钻进鸡窝去避寒,一般乡下的鸡窝,是一间鸡舍,有这孩子大半个身子高。
里面铺满了稻草,钻进去睡在里面儿,除了臭一些之外,暖和倒是挺暖和的。
楚惠得知他身上的臭味儿是鸡屎味儿时,也没有嫌弃他,依旧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这举动令孩子和外婆,还有旁边那小伙儿大为感动。
那小伙儿走到楚惠面前,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太太,您对孩子这么好,我信了,他跟着您一定会过得很好,我替我死去的姐姐感谢您!”
楚惠听懂了,原来这个小伙子是原先那个二姨太的弟弟,是这孩子的舅舅。
她见这个小伙儿身上背着好几个大小包袱,老太太身上也背着三两个包袱,她还以为是孩子,问:“你们背的这些是孩子的东西么?”
她想这孩子的东西还挺多的,看他外婆家也是紧巴过日子的人家,就不要带走了,留给他们好了,反正回到宅子里什么都有。
“孩子......他没有......这些是......是我与我母亲......的行囊......”小伙子尴尬地说。
“你们的行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楚惠困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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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娘......没地儿去......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儿算哪儿。”小伙子低头说着,老太太在旁轻声抽泣起来。
“你们......你们不是有家么?”前天在二太太家里,老太太不还说家里有儿媳妇么?难道不是这个小伙子的婆娘?
“那个家原本也不是我们的,是大嫂家的,屋子也不够住,由于姐姐老病着,因此我和娘一直没能走,如今姐姐也去了,外甥也安顿了,我和娘也该离开这里了。”小伙子沉重地说着。
“大嫂也不是亲大嫂,是见我们可怜,收留我们的,如今我们在这儿的事儿也了了,该走了。”
“你们,有地方可去吗?”楚惠突然问。
“没,走到哪里累了,就在哪里住一阵子下来。”小伙儿说。
那不就是沿途乞讨嘛?楚惠一阵心酸:“你们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先跟我走吧,我有地方先安顿你们住一阵住下。”
老太太和小伙儿一听,眼泪就扑棱棱地掉了下来:“太太,您真是好人呐!好人一定有好报!”
花铜一听,想要阻拦,他以为姨太太是想把这俩人也带进宅子去,那可使不得,这可是孩子的亲人呐,到时候在宅子里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孩子的真实身份,大太太那儿可就麻烦了。
刘妈听了明白楚惠是想把这母子安顿到刚买下的那座宅子里。
“姨太太,咱们哪有地儿安顿他们呐?”刘妈阻拦加提醒。
楚惠自然清楚刘妈是为她好,在帮着她,但是,既然是孩子的亲人,那她有义务替孩子帮他们一把,免得将来孩子长大了留遗憾。
“姨太太,我看这事儿还是先跟老爷商量商量再说吧?”花铜也开口暗示。
“太太,如果会让您为难也没有关系,我会带着我的母亲去找能安身的地儿,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的母亲。”小伙儿很聪明,看出了楚惠的为难。
“你叫什么?”楚惠问。
“小人名叫林源。”小伙儿朗声说。
“林源?你的姐姐不是姓王么?”楚惠有些不明白了,亲姐妹怎么会不同姓?莫非不是亲姐弟?
“姐姐跟我娘姓,我跟爹姓。”林源结实说。
“哦,没事儿了,你们都听我的,真没事儿,走吧,老太太,你和孩子先坐上去,管家赶着马车,林源你走路。”楚惠利落地安排好,自己先上了车。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县城而去。
刚进城不久,楚惠叫停了马车,对刘妈说:“刘妈,你带林源和老太太去,先安顿好。”
“姨太太,您这是?您要带他们去哪儿安顿呀?”花铜这才感觉到不太对劲儿。
“上回去外地看病,正好半道上接触了一位好人,他们家就住这附近,我让刘妈带他们去那个人家中安顿好就回来。”楚惠面不改色。
“是么?”花铜显然是不高兴的,但是他是下人,不能表现出来。
“是的,刘妈,你带他们安顿好,等我回头再去看看。”楚惠看出管家暗自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