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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老爷,正是这事儿,老爷请!”花铜抬手说道。
“哦,怎么说?”花士昌边走边问。
他刚才一看花林子那么鬼鬼祟祟地把花铜拉到一旁去,就明白了,一定是说楚惠过继那孩子的事儿。
他知道花铜一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儿时,都不使宅子里的其他下人去,都是让自己儿子花林子去办。
花林子在宅子里游手好闲,还经常偷懒,但是他有一个非常难得的优点,就是正经事情上,分得清是非轻重,只要他答应不会和外人道的,就坚决守口如瓶。
对于大宅子里的当家人来说,主子们需要的正是象花铜父子这么忠心的下人。
“老爷,那位.......她今天走了......您看孩子......”花铜神色凝重。
他和花士昌都知道,如果不趁这时候赶紧把孩子领回来,指不定过几日就被那家给卖了,到时候便追悔莫及了。
“这件事情上,有任何需要都无需再跟我说,别错过了时间,你自己看着去办。”花士昌着急得很,就这么重要的事儿还去什么书房谈?
去书房坐下慢慢谈,黄花菜都凉了。
“好的老爷,我这便去办。”花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慢着,你去后院把姨太太一并带去领,她以后是那孩子的母亲,她该亲自去把孩子接回,也让那家知道那孩子是被一位太太买走的。”
花士昌赶紧叫住花铜,让他去后院带楚惠一道儿去。
“哦,对对对,这事儿,姨太太是定要出面儿的。”花铜十分赞成。
“还有,铜钱(本地人称‘钱’为‘铜钱’,直到现在还是)多带些去,替她......买副厚实的棺材......置块好地儿,让花林子在那督办这件事儿,直到落葬才回来。”花士昌又交代。
花铜是宅子里的管家,一天到晚忙到晚,不可能一直坐在那家办事儿,因此,让花林在那家蹲着才是。
花士昌总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这个女人,要不是自己当初糊涂,听信了李氏的诡计,就不会对他们母子生疑,更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赶出门去。
她母子若是在大宅子里过着,指不定不会得了那要命的病。
如今人走了,那家恐怕连口薄棺材都不给备,连块墓地也不会给她准备。
他此时叫管家去办这些,也算是赎一丁点儿的罪过吧,是为自己的良心去弥补她,也是替孩子给母亲尽孝。
“是,老爷,那......要不我让花林子就呆那儿直到丧事办完?”花铜试探着。
“可以,行,就这么办,还有孩子,也不急着今天就领回,你让人为他母亲挑个日子安葬,等他母亲下葬了再领回来。”花士昌低沉地说。
自己已经非常亏欠她了,不能让她一断气就把她的儿子领回,好歹让孩子送她一程,尽一尽为人子的孝道。
“是,老爷,您这么做......好......”花铜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朝花士昌竖了个大拇指。
“去吧,需要人手你自己派,无需问过我了......”花士昌无比的疲惫,背着手慢慢地走向书房。
花铜也跟上,儿子花林还在书房外等着呢,他得带儿子一起去办这事儿。
花士昌走到书房门口,见花林垂手低头站在一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找他的父亲花铜。
花林走向跟在老爷身后的父亲,小声问:“爹,怎样?老爷有没有吩咐咱们怎么去做?”
“有,咱们不要打搅老爷了,咱们从侧门走,先去接一下姨太太。”花铜拉起儿子的胳膊就走。
到了楚惠的院外,他让儿子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敲门等开门太浪费时间了。
“管家来了?”刘妈刚清理完院子里被小兰之前砸来的杂物。
“是呀,姨太太呢?”花铜问。
“姨太太在屋里呢,管家有事儿?你坐会儿,我去请姨太太来。”刘妈说着,放下手中的笤帚匆匆走上台阶去。
她轻轻推开楚惠的房门,见楚惠闭着眼半躺在躺椅上,手还在胸前绞着吊在脖子上的布条,刘妈知道她没有睡着。
刘妈走到楚惠身边俯下腰轻声说:“姨太太,管家来了,瞧他一脸焦急的样儿,似找您有什么急事儿......”
“哦?那去瞧瞧去。”楚惠听了睁开眼,朝刘妈伸出一只手,让她扶起自己。
“您慢些儿,不急这一时。”刘妈心疼地搀扶着她走出房门。
坐在院子里石桌旁的花铜,见楚惠走下院中,忙站起来,说:“姨太太,您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儿就动身,出门一趟。”花铜着急地说道。
“管家,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楚惠惊诧地问。
“那位......原先的那位二姨太她......她过世了,就是今天的事儿,老爷让我陪您过去那家把孩子的订金交了,怕当娘的不在了,那个假爹着急把孩子卖别人家。”
花铜伤心地说,边说还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他是真伤心了。
楚惠看得动容,脸色大惊,问:“她她......她就走了?”
“是呀,一刻钟前花林子来报的信儿。”花铜应道。
“可怜的女人......”楚惠象是看到了将来的自己,眼角也跟着淌下泪来,为自己,更为去世的那个陌生女人。
“姨太太,我去给您拿件外衣。”刘妈在旁全听清楚,忙跑向楚惠屋里去。
“刘妈,多拿些铜钱(不是真铜钱,当地人的口语),带着有用!”楚惠冲刘妈的背影喊。
“哎!知道了!”刘妈在屋里应着。
“姨太太,无需您带,我已经带着,老爷吩咐过了,订金先交,还带了一部分为那位......办后事用,这是替咱们少爷在那边娘前尽最后一次孝。”花铜一样一样介绍道。
“哦,好,还是管家心细,有劳了。”楚惠感激地点点头。
“对了,姨太太,老爷还交代了,请您注意一件事儿。”花铜又恭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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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楚惠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