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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素素来打扫屋子来了?楚惠,那你好好歇息,我先去陪爹聊聊天儿再来陪你。”丁伯豪故意提高声调看着楚惠说。
“好,我这儿没事儿,不用你,有梅香和素素在呐,你去吧。”楚惠也明白他的意思。
俩人,男的直呼女的名和姓,女的对男的没有称谓,在当地,这才是夫妻。
丁伯豪走到门口,对垂手低头的素素说:“你进去吧。”没有说别的,说完就走了。
楚惠注意到素素看着丁伯豪走到门口,她还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看着丁伯豪的背影远去了,才拿着笤帚进屋。
进屋后对上了楚惠的眼睛,楚惠假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朝素素笑了笑。
“大少奶奶,大少爷对您可真好。”素素边扫地边说。
楚惠心想,这丫头挺多嘴儿的,这要是在别的人家里,恐怕经常会被主人掌嘴儿。
在大户人家里,下人们只需要带着双手就行,嘴儿就不必带了,话多惹事,祸从口出。
但这素素明显一副不懂事儿的小丫鬟样儿,满脸充满了好奇。
“嗯......”楚惠不太想搭理她。
一是,一个下人这么多话。
二是,丁伯豪在怀疑这个素素,因此她不能在素素面前说太多话,以免言多必失。
假如她是真的丫鬟,作为主子过于搭理纵容了,反而使她养成了不好的习惯。
“大少奶奶,您这口箱子是新买来的吗?哎呀不是,有些脏了,我先给您擦擦干净。”素素扫完地,拿着抹布准备擦桌子,指着楚惠的箱子自问自答。
“好,那就擦吧。”楚惠也看到箱子上有泥污。
想必是刘妈他们几个在路上沾的,想到他们提着一口大箱子,走了这么大老远的路程才到达这里,楚惠心里就闷得慌,闷闷的疼。
“大少奶奶,您这箱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咱们这地儿的货,这种箱子我见过二少奶奶回来时也提了一只,比您这个小,二少奶奶那只是上海货。”素素见楚惠对她没有显露嫌弃之意,更加说开了。
“您和大少爷从南洋来,您这箱子肯定是南洋货吧?难怪要比二少奶奶那只箱子好看多了,这南洋货呀,就是好。”
素素这是明显的奉承,从她的语气中听起来,这似乎正是丫鬟们平日惯用的口吻,巴结讨好主子。
“素素,你刚才扫地没用心呀。”楚惠瞥了一眼地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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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您......素素有做得不好的地儿请您指出来,我改......”素素紧张起来,她不明白楚惠指的是什么。
楚惠盯着她的脸看,见素素的眼神丝毫没有慌乱闪躲的意思,只是紧张。
想不通她真是那种训练有素的女特工,还真是单纯幼稚的小丫鬟。
“好了,你也别紧张,我是指地上还有一张小纸片儿你没有扫掉去。”楚惠指了指桌脚旁的那片纸片儿说。
“哎呀!都是素素不好,是素素不好,我这就扫,大少奶奶,多谢您指教!”素素的嘴儿甜,声音也甜,真要是丫鬟的话,楚惠还真生不起她的气来。
自己虽然在冒充她的主子,实际上日子也不比一个丫鬟好到哪儿去。
楚惠拿眼偷瞄着素素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看见那片小纸片儿并没有任务异常的举动,甚至连惊讶的眼神都没有。
完全就是一副自己不小心,连这么片垃圾都没有看见的神情。
楚惠纳闷了。
这丁伯豪不是个会轻易下结论的人,他在怀疑素素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这素素刚才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毫不知情,天真而不懂事的小丫鬟样儿呀。
这到底是丁伯豪怀疑错了?还是素素这小丫鬟隐藏得太深、掩饰得太好?
实际上这素素也不小了,跟楚惠也差不多的年龄,但在楚惠眼里这素素就是个小毛丫头而已。
这时梅香进来了,见素素正在擦着橱子柜子,问了一声:“素素,你今天没偷懒吧?”
“梅香姐,我哪有哇,你不信问问大少奶奶嘛。”素素极不高兴地噘起嘴。
“梅香,别难为她了,素素挺勤快的......”楚惠笑着帮素素打圆场,话还没说完,她心里就一惊,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只见梅香的眼睛正扫到地上簸箕里的垃圾,楚惠房中的地上很干净,簸箕里几乎没东西,除了那片纸片儿显眼。
而梅香此刻双眼就盯着那片纸片儿看,楚惠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真是丁长官怀疑错了?那个塞纸片儿的是不是素素,应该是这梅香才是。
素素看见纸片时毫无反应,想都没想就把它当垃圾扫了。
而梅香进来一眼就看那簸箕里,盯着那纸片儿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闪烁,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楚惠心里异常兴奋,为自己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丁伯豪。
但是她也知道,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梅香看出自己已经发现了她。
楚惠的心中还是很害怕的,因为梅香是特务的话,那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个练家子儿,别说楚惠对付不了她,恐怕就是丁伯豪也不可能一招就胜了她。
她内心越想越慌乱了起来,她知道这种事儿不能耽搁,早一点儿让丁伯豪和王锦盛知道,王家宅子里的危机就早点儿排除,而丁伯豪的任务也早日完成。
可是,丁伯豪刚出去不久,现在她一时找不出任何借口去叫他回来。
她想让素素去喊丁伯豪来,但想了一想不行,自从她进了王家之后,这梅香就是王家指派给她的丫鬟,有梅香在场,她让素素这个夫人房里的丫鬟去叫不合适。
而且,这更会引起梅香的疑心。
让梅香去叫,也不行,也同样引起梅香的疑心。
自己去就更不行了,平时除了要上茅房,梅香连床都不让她下,说是夫人吩咐过,一定要让大少奶奶把身子养好,不能下床受了风寒。
实在没办法了,楚惠压抑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问:“梅香,刘妈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