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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一个激灵,酒醒了三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唐家琛越狱了,他把程舒服也也给捅了一刀。这个想像让她的酒意又醒了两分,她反拽住唐致新的手,舌头开始打起结来。
“舒,舒,舒,舒,舒……”眼看连喊了七八个舒,她的话还说不清,只是手脚开始颤抖得厉害起来。
唐致新哪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哆嗦的样子不同寻常。他的眉头皱起来,贺桐桐这模样,看起来是磕了药啊,谁给她磕了药?他扭头想看看刚才搂着桐桐的那个男人,凭他的经验,他一眼能看出那家伙是不是瘾君子。
他的头只扭了一半,醉熏熏的高管因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就准备打人了,见唐致新扭头,高管抬脚在唐致新屁股后面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拽着唐致新的贺桐桐先踉跄着往后跌,再加上唐致新冲力,两个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要是来一出电视剧里的烂梗也是不错的,慢镜头下两个人优美地摔了出去,男人的嘴和女人的嘴那么刚好的就重叠上。趁机亲一亲,总的来说虽然剧情老套体验感总还是不错的。
唐致新和桐桐没那么命好,他们摔到的地上到处是啤酒罐,两个人各摔一边。桐桐的后脑勺撞到啤酒罐,左腰也被啤酒罐重重地硌了一下。唐致新比她惨一点,他的右额头撞到了桌角上,他懵了一下,接着一股热流,他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了摸,满手的鲜血。
高管见两个人摔倒地上,唐致新还满头血,他吓呆了,周围喝着小酒摇着骰子唱着歌的人也被惊动了。
有人上前将两个人扶了起来,桐桐这才看到唐致新满脸血,她剩下的那五分醉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不知道该向谁发誓了,她真的没打他。
“二叔。”桐桐都顾不上去质问那高管了,她慌得拉过唐致新就往外走,“我送你去医院。”
“滚。”唐致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可算明白了,近期他跟贺桐桐犯冲,她方圆五里地之内他都呆不得。他打算看完医生后去趟宏云寺拜访一下那里的老方丈,让老方丈给他算算,他的霉运什么时候能过去?他可真扛不住了。
“你完了,那是董事长的二儿子,画家唐生。”有人一眼认出了唐致新,赶紧跑到懵逼的高管面前告诉了他。
高管这下呆得回不过来神了。
唐致新捂着额头往外走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计较,只想赶紧走,立刻走,马上走。
桐桐转头看了一眼围观的同事们,她想说几句什么,但清醒过来后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坐同事大腿的行为实在有点太那啥了。盯着众人看了几秒钟,她沉默着也跑出了包厢。
桐桐追到拐弯处时追上了唐致新,她伸手想扶他,被他狠狠的甩开了。她不敢再伸手,只能跟在他身边往台阶下走。
两个人下了楼,出了夜总会,唐致新往自己的跑车走去。
“二叔,我来开车吧?”桐桐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开车?贺桐桐,你长了脑子吗?你还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吗?你开车,我他妈还想多活几年呢?”唐致新停住脚步咒骂起来,“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怎么着,想出道了,先从坐大腿学起?要不要我去跟这里的妈妈桑打个招呼,让她好好培养培养你?人家程砚之,正正经经的高材生,配你十八个的绰绰有余,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打我。你要真那么争气,你找个比程砚之更好的小伙子堵我的嘴行不行?结果呢?你这么不自爱。你是不是觉得坐大腿没什么?觉得喝交杯酒是同事之间正常的交往?喝完交杯酒坐完大腿再亲个嘴,接下来去酒店开个房。贺桐桐,你在唐家呆了十年,就长了这点出息?”
桐桐被骂得羞愧交加,低垂着头看着地板,她一声不吭。她今天实在是喝嗨了,在酒精的驱使下,她先是跟人摇骰子,然后就一直拼酒,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坐人大腿上去了。
“地上有蚂蚁吗?还是有地洞,滚上车啊,难道你还想回去坐大腿吗?”唐致新用力的拉开了车门,然后转身往驾驶位走去。
桐桐灰溜溜地上了跑车,拉上安全带后,唐致新把她的手机扔了过去。
“你自己看看你的朋友圈,睁大眼睛看看你发了些什么鬼?”
桐桐接过,她点开了威信,又点开自己的相册,看着几十条小视频。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啊,她明天怎么有脸去上班?
唐致新看了她一眼,一脚踩下油门往医院狂奔而去。
快到医院时,桐桐有点回了神。不对呀,唐致新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骂她?他干的混帐事儿那可是罄竹难书啊。凭什么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能点灯?
“二叔。”桐桐转头看他。
“干嘛?”唐致新转头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桐桐吓得往座位里一缩,期期艾艾道:“你,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凭,凭什么管教我?”
唐致新愣了一下,然后冷笑着反驳她:“我都离两次婚了,你要跟我比吗?”
“……”贺桐桐服了。
从医院急诊科出来后,唐致新额头上又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也不知道唐致新摔倒的时候用的什么姿势,他另一边的创口也撕裂了。这会儿两边都渗血,看着还挺称的。
桐桐一眼看过去,“噗嗤”就笑出了声,见唐致新脸色难看。她只好憋住笑,低着头又跟着他往外走。
回到车上后,唐致新先仔细把方向盘上的血渍给擦干净了,见桐桐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他干活,他气得把手里的湿巾往她脸上一擦:“贺桐桐,你自己说,我们这帐怎么算?第一次打破我的头,第二次推我下楼,这一次又是你拽着我一起摔倒。”
“二叔,你大小不记小人过,是吧,你一向大方,从不跟我们这样的下人计较……”
“下人?”唐致新打断她,他倚到车门上:“你还知道你是下人啊?”
“知道啊。”桐桐猛点头,“唐家供我吃,供我喝。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免我无家可归,免……”
“停停停。”唐致新连连摆手,“别给我拽这些虚头巴脑的少女情怀,也别给我戴高帽,你就给我说说,这帐,你要怎么算?”
桐桐张着嘴,怎么想都是自己理亏,唐二爷啥也不缺。想来想去,她觉得也只能让他以牙还牙了,她贺桐桐不欠人的。
“那这样吧,你把我头打破吧。先打这边,再打这边,完事了我们去一趟省立医院,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桐桐想了半天,指着自己的头道。
“……”唐致新服气了。
“那二叔,您什么意思呢?”桐桐见他只是咬着牙点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唐致新上下打量她一眼:“告诉我,你到底是哪里人?家在哪里?家里还有谁?是不是真的姓贺?桐桐,你不用瞒我,小舒舒救你那年,你都十四岁了,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桐桐退了一步,她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收敛起来。明亮的灯光下,唐致新表情很认真,丝毫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记得了。”桐桐的面色惨白起来。
唐致新朝她迈了一步:“桐桐,人都来处,将来才能有去处。你这么讳莫如深,恰恰说明你是记得的。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在怕什么?有唐家做你的后援,你怕什么?”
桐桐又退了一步,她绝不会说,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早就打算好了,这辈子子她要烂在肚子里。就连程舒也,她都没有提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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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致新知道他爹私下也查过桐桐的身世,但能查到的信息也只是她在那座山里生活过的信息,她是被人卖到那里的。在被卖到那座山上之前,她来自何处?谁也不知道。他一度很好奇,无数次问过她,贺桐桐都是笑嘻嘻的,一派天真的摇头说不知道,不记得了。可这么多年下来,他结合她平时的表现,他愈发的确定她对自己的身世是记得的。她为什么不愿意面对?他认为自己担了她二叔的虚名,他有责任和义务帮她。虽然他确实爱胡闹,但他和唐家琛不一样,他有度,知道何可为,可不可为。
“二叔,如果你实在气不过,那你就掐死我吧,可以吗?”桐桐的语气冷冰冰的。
唐致新抽了抽鼻子,转过头看着外面的路口。一如他所料,她还是不肯说。
“上车吧,我不问你了。”唐致新收回视线后,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桐桐呆站了好一会儿才绕过车头上了车,一路无言。车子开进侧院后,唐致新靠着座椅望着夜色中的海棠树,桐桐也坐着不动。
“二叔。”沉默半晌后,桐桐开口了。
唐致新没应她。
“这几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缺钱,不缺乐子,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算这个帐,所以,我明天会去找爷爷,我会搬出去。”桐桐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