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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巨变。
场中之人在看到为首的张晓松跪倒在地后,便哗啦啦的跪倒一片,一个个哭丧着脸,纷纷开始求饶。
南海之上,不同于大朔王朝之内,杀人无人管!
这一点,苏春生早就有所耳闻,毕竟没有官府,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靠山,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武道为王!
所以,这些来自于风雷关的公子哥,可以肆意开船撞翻那些渔船取乐,而不用担心有人告官。也可以随意抢夺女子,无人可以管辖,只要身边这位扈从在场,便是遇到一切人,哪怕是无辜,也皆可杀之。
正因如此,当他们看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扈从仅仅被轻描淡写的一拳砸下之后,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便瞬间惊恐无比。毕竟,南海之上,是真的可以杀人的!
而眼前这人,分明修为更高,谁能管得了?
苏春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便扯了扯嘴角,回到了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伸手指了指张晓松身后那贼眉鼠眼的男子,道:“你,不是刚刚要留下这位姑娘吗?”
“小的知错了,小的信口胡诌的,绝对没有这份心思,大仙饶命啊。”那贼眉鼠眼的男子顿时呜咽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显得可怜无比。
辛紫一脸嫌弃。
苏春生则是眯着眼睛,笑道:“可知这位姑娘是何人吗?”
“寒天剑冢听说过没,当代剑魁听说过没?”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更加惊慌了,那跪在后方贼眉鼠眼的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寒天剑冢?
世人谁会不知?那可是七大武学圣地之一啊!
“张公子,你这位好兄弟口出狂言,不如你替我把他丢下去好了?至于能不能游回岸,就看他的本事了。”
苏春生没理会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子,而是看着那为首的张晓松,平静道。
此话一出,那唤作张晓松的年轻男子,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起身,便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毫不犹豫的便丢了出去。
伴随着惨叫声,紧接着便是水花响起。
然后,张晓松并未理会在场之人的惊恐神色,而是继续躬身跪在地上,沉声道:“大仙,小的真的知错了。”
苏春生本意只是戏弄一番,却也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公子哥竟然手段如此凌厉,显然这个张晓松已经为了保命,无所不为了。
见此一幕,辛紫也有些错愕,却并未有丝毫的同情之意。
若是同情,那么刚刚险些被撞翻的渔船难道不值得同情?那些曾经惨死在楼船之下的无辜之人难道不值得同情?
苏春生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扯了扯嘴角,道:“张公子,一万两银子可还算数?”
张晓松不由得一喜,急忙点头,道:“启禀大仙,这楼船之下,便有一万两银子!”
苏春生神色平静,可是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吃惊。
原来,此人所说的一万两银子根本就不是假的。至于为何此人会出手如此的阔绰,苏春生自然也不难理解、
江湖之上,中九境高手不少,却绝对不多,至于上九境武夫更是少之又少。而一些出自豪门贵族之人,大抵都喜欢招徕一些江湖高手,哪怕是白给银子留下些许印象口碑也值得,如此一来,这些豪门贵族便可以高枕无忧,无人敢轻易招惹了。
苏春生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那撑船的渔夫还在水里,便沉声道:“去,找两个人将那渔夫救起来,你的账咱们慢慢算。”
场中之人都是不敢起身。
唯独那张晓松,似乎松了一口气,急忙起身前去安排。
显然,在张晓松的眼中,如果并未当场痛下杀手,那么多半有回旋的余地。
苏春生坐在楼船之上,抬头远眺。
比起那小小的渔船而言,这座楼船确实奢华不少,而且视野极佳。
辛紫则是立于一侧,有些疑惑。
那些人都被驱散下去,一个个都面如死灰,三楼之上顿时空无一人,就连那被一拳击溃的扈从,也都被拖了下去。
苏春生平静的看着远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这些人?”
辛紫点头。
此等祸害,若是放在辛紫手中,必然都是一剑劈死算了,怎么会留他们苟活?
却见苏春生叹息一声,道:“总该要北上的,是时候布置一些自己的棋子了。”
辛紫微微一愣,随即叹息一声。
所谓北上,并非单纯的向北而行,而是真正杀戮的开始啊!
没多久,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辛紫皱了皱眉头,却见苏春生头也不回的摆手道:“有事?”
却见那战战兢兢的年轻公子哥张晓松缓缓而来,躬身立于远处,无比尊敬道:“大仙,那渔夫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知大仙还有别的吩咐吗?”
苏春生转头,看着那比起先前镇定了不少的年轻公子哥,挑眉道:“猜出来我是谁了?”
那唤作张晓松的年轻弟子急忙点头,道:“家中之人也有习武,也曾听闻过江湖之事,寒天剑冢有剑仙现世,而大仙的身份小的也有所耳闻。”
“你很聪明。”
苏春生平静道。
那张晓松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苏春生摆摆手,道:“向西而行即可。”
张晓松急忙点头,躬身行礼后,便一溜烟的小跑而下,神色之中终于出现了一抹释然,以及淡淡的喜悦之色。
九霄剑宗如今如何,中原早已经沸沸扬扬,他张晓松又怎么能不知道?虽说九霄剑宗已经覆灭,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张晓松比谁都清楚,如今实打实的大宗师就站在这里,而且还是两位,张晓松自然知晓轻重。
如今别说是一万两银子,便是十万两银子,张晓松也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
苏春生却只是转头看着远处,扯了扯嘴角,喃喃道:“高兴地太早了。”
——
楼船之下,有几人悄悄的将那落水的年轻男子拉起,那在水里泡了许久的贼眉鼠眼的男子,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船,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此时,张晓松出现在了后方,毫不犹豫的上前一脚踹下。
才刚刚爬上船的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便再度掉落而下,身边所有人都满是震惊不解。
“他活着,我们就得死。”
张晓松咬牙切齿道,随即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弓箭,直接拉弓而起,对准水中之人。
兄弟情?
酒肉桌上哪来的兄弟情!生死关头又有什么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