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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歇止。
那响彻整个村落的凄厉吼叫声，以及阵阵轰鸣都归于平静。
夜色之中，一股腥臭味弥漫。
村尾处，那座巨大的仓库之中，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仓库大门。
吱呀一声。
大门打开。
满身血污的苏春生出现在了大门口，脸色苍白，却咧了咧嘴角。
见此一幕，仓库之中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显然，苏春生赢了，斩杀了所有的鬼族。
看着仓库之中的村民欢天喜地，苏春生没由来的心中一暖，即便是此刻肩头血水泊泊。
萧天赐站起身来，走到了苏春生身边，伸手拍了拍苏春生的肩膀，却并未欢笑，而是轻轻叹息一声。
苏春生不解，可是却没来的及追问，便被那些欢喜的村民们围在其中，一个个都如同看待神仙一般的看着苏春生，纷纷躬身致谢，更有先前惨遭毒手的农户，忍不住哭出声来。
祸害一除，村民自然欣喜。
夜幕之中，整个村落都被灯火映照的通亮无比，四处传来欢声笑语，村中的妇人们还准备了美食，村中男子则是拉着苏春生喝酒作乐。
尽兴而散。
苏春生虽说受伤，却也喝了不少酒，酒醉微醺。
萧天赐则是坐在村口处，一夜沉默。
——
接下来一连几日，苏春生和萧天赐两人都住在村落中。确认了四周再无任何鬼族出没后，才告辞离开。
村民热情，一直将苏春生和萧天赐两人送至山头之上，才罢休。
天色晴朗，苏春生嘴角微扬，手中提着赤霄剑，心情舒畅。
显然，此次能够救下一村子的人，对于苏春生而言，是一件难得振奋的事情。
只不过，不知为何，一直都嬉皮笑脸的萧天赐却越发沉默起来，一路都不曾说话。
见状，苏春生没好气的拍了怕那萧天赐的肩膀，笑道：“怎么？舍不得离开？”
那萧天赐轻轻摇头，叹息一声。
如此一来，苏春生就更加疑惑了，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好像都是闷闷不乐的。”
“算不上闷闷不乐，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那萧天赐平静道：“等到了西河郡，就分道扬镳了，你接下来可有打算？”
“暂时没有，想着去西河郡查探一下，这些鬼族和天鹰帮的关系吧。”苏春生轻声道。
那萧天赐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苏春生。
苏春生被看的有些发毛，没好气道：“你到底怎么了？对谁失望？”
萧天赐神色平静，道：“苏春生，你是不是觉得你轻而易举便救下了整个村子？”
那苏春生愣了一下，一脸疑惑，道：“难道不好吗？”
萧天赐冷笑一声，道：“别忘了你到这深山老林里是来做什么的，是为了查探那鬼族的踪迹，可现在呢？除了杀掉几个鬼族之外，你得到了什么？”
苏春生从未见过萧天赐如此说话，不由得也有些生气，道：“好歹我救下了几条人命！”
“你确定不会害死他们？”萧天赐冷声道。
苏春生不由得想要反驳，可是刚一张嘴，却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转过头，苏春生却猛然看到一个身影，浮现于不远处的山头之上。
只见那诡异出现之人，身穿黑袍，须发尽白，一脸阴沉冷笑的看着苏春生和萧天赐两人，诡异无比。
苏春生脸色瞬间苍白。
因为这个出现在山头之人，赫然是前不久驾着马车将苏春生和张开翼两人引到幽冥山的老头！
他才是幕后之人？
然后，苏春生连看也不看那古怪老头，便不顾一切的转头，疯狂的向着那村落的方向跑去。
萧天赐叹息一声，轻轻摇头，似乎根本就不曾在意到那古怪的老人一般。
不到半个时辰，苏春生便已经狂奔而回，出现在了那先前离开的村落之前。
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苏春生站在村落之中，猛然红了眼睛。
只见那两个时辰前，还气氛祥和的村落，此刻却血流成河，遍地尸首。
那些朴实的村民竟然全部死在了村子之中。
苏春生呆立在村口许久，才发了疯一般的跑进村子，试图能够找到一个活口，哪怕是一个也好。
最后，苏春生无力的蹲在地上，看着眼前那具尸体，泪流满面。
那个尚未学会走路的女童，满身血污的躺在地上，双手之上还握着一个玩偶。
就这么死了！
愤怒，无奈，以及深深的悔恨之感袭来。
她还是个孩子啊！
苏春生轻轻哽咽起来，颤抖着双手将那孩子的尸首抱起，轻轻放在了不远处的父母身旁。
无一活口。
整个村子被屠戮了，彻底没了生机。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苏春生哽咽道，体内气机爆裂而出，四周涌动不止，腰间的那柄赤霄剑，似乎也发出了阵阵哀鸣，脱壳而出，游走四周。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将他们安葬起来好了。”
萧天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春生的身边，轻声道。
苏春生低着头，嗓音低沉无比，颤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萧天赐轻轻蹲坐一旁，平静道：“想要杀你的人，又怎么会提前告诉你呢？”
苏春生怒而转头，看着那萧天赐，咬牙切齿道：“可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啊！”
“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少吗？”萧天赐丝毫不示弱，平静的看着苏春生，道：“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决定了身边之人的生死，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如果你真不知道，那么曾经为你而死的人都白死了！但是如果你分明知道会这样，为何做事之前不小心又小心？”
苏春生怔在当场，缓缓低头。是啊，自己身边死去的人何曾少了？
却见那萧天赐，缓缓走到了那满脸血污彻底没了生机的女童身边，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分明如同睡着了一般的女童，怔怔失神道：“我不知道，世间之人竟会如此恶毒。”
那女童，仿佛还是不久前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模样。
杀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