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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松树年轮进行分析后,林栗找到了12年前松树底下曾有人用煤油燃烧过尸体的证据。为了探寻尸体出现在死亡洞前的原因,林栗和许雅玲决定对死亡洞进行探险。
林栗迟疑了一会儿,便紧跟着走过去。
许雅玲首先进入洞穴。可是,里面漆黑一团,无法辨认地面的道路。
许雅玲一时忘记伍雨娟所说的,从身上掏出打火机,点燃打火机。
“住手。”随着火花一闪,林栗猛扑过来,将许雅玲压在身下。轰的一声巨响,洞内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产生的巨大火焰和气浪从洞口爆发而出,洞口上的草和树叶、碎石被冲下20多米高的山坡,就连700米外的树林,也被这次爆炸震得枝叶发生晃动。
好险!要不是林栗及时地将许雅玲扑倒,许雅玲一定会被巨大的气浪和火焰掀下山坡,即使当场没有被火焰烧伤,摔下去恐怕也会身负重伤。
尽管这样,林栗身上的衣服还是被烧焦了,一只手被严重灼伤,朝向洞口的脸也因受到石块的冲击而划破皮,流出了血。林栗就势在地上翻滚着,将身上的火焰扑灭,当他站起来时,衣服上多了几个被烧出的大窟窿。
几秒钟后洞内又恢复了平静,仍然和先前一样漆黑无比,看不出任何异样。
严晓春在下面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就看到无数的叶片、泥土和石块从头顶上飞过,吓得她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严晓春才连忙跑了上来,见林栗站在山洞口,身上有几处伤口,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便问道:“你要不要紧?”
“身上破了点皮而已。”林栗苦笑着回道。
许雅玲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当她走出洞口看到林栗时,眼中出现了惊恐,“你……你出血了。”
“我没事。”林栗平静地说道。
“刚才洞内发生爆炸了吗?”严晓春问道。
“是的,洞内有瓦斯气体。”林栗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
“我的鼻子闻出来了。”看着严晓春一脸不解的神情,林栗解释道,“纯净的气体本身无气无味,但自然界的瓦斯气常夹杂着有特殊气味的伴生物质。”
“你闻出来了?”
“是的,不过,这需要经过多次特殊的嗅闻训练,才可以把它和其他气体的气味区分开来。”
“这种方法准确吗?”
“作为我们法医人员,有时要面临着在现场立即对周围的可燃性气体作出迅速的初步判断的情况,尤其是涉及对生命有危险的有毒气体时。虽然这种方法不能算是标准的科学方法,但能在第一时间内帮助法医判断现场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情况,同时,这对于法医筛选有用和无用的信息也很重要。如果遗漏重要的信息,而将次要的信息收集起来,会使我们的工作延误,甚至得出错误的结论。有些物证有时效性,错过宝贵的时间,就不能及时收集到有用的信息。所以,我平时在这方面对自己进行了强化训练,经常闻各种各样的气味,以达到极低浓度就能用鼻子区分的程度。”
严晓春转过身,见许雅玲衣服有点凌乱,但身上没有被火烧的迹象,于是感叹道:“太神奇了,你居然毫发无损。”
“要不是林栗用身体把我推到洞口一边,并用身体把我压在下面,我恐怕不知会是什么样子。”许雅玲解释着,同时感激地朝林栗望了一眼。
“你左边脸上的皮肤有好几处裂开了。”严晓春对林栗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把你的伤治好。”
“也好,我这次回去趁机把手上搜集到的样本进行一番处理,说不定能得出什么信息。下次我们带一些氧气瓶来探洞。”
“你还要来探洞?”严晓春惊讶地问道。
“是的。”林栗说道,“我很好奇瓦斯气体从何而来。你们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洞口边写着‘里面危险,禁止入内’几个字?因为里面有这种气体,人进入里面即使不点火,也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我想里面除了瓦斯气体也会有二氧化硫之类的气体,二氧化硫可是一种有毒的气体。”
三人回到柚木市,许雅玲将林栗送到柚木市人民医院后,又开车去了墉湖镇。她说她目前正在写一个有关改革开放以来墉湖镇变化的的系列专题文章,需要收集更多的资料。
严晓春回到公司上班。
医生在林栗的伤口处取出微小的灰尘和碎屑,用消炎药水清洗一遍,涂上伤药,再用纱布在伤口外缠绕两层。无须住院,上好药后,林栗很快出了治疗室。他惦记着案情的进展,便连夜回到滨海对采集到的标本进行分析。现场的土壤分析结果一无所获,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只剩下树的年轮。经过7天的辛苦工作,林栗终于在树龄12年左右的年轮中找到证据:存在痕量的煤油成分。
林栗高兴极了,寻找的结果证实了他当初的推测。
从生物学上讲,在树皮和木质之间有一层细胞,这层细胞整整齐齐围成一个圈,又不断分裂出新细胞,年复一年,树木会越长越粗壮,这层细胞叫形成层。春夏雨季,阳光明媚,雨水丰足,树木便会迅速生长,因此,形成层分裂出的细胞个儿大,木质疏松,颜色较浅。进入秋天,天气由暖变冷,雨水相应减少,这时,形成层的细胞分裂速度减慢,细胞个儿较小,颜色很深,质地细密。春夏秋冬,由于木质的疏密和颜色的深浅不同,就形成了一圈清晰的年轮。年复一年,年轮不断增多,小树也渐渐长得高大粗壮。林栗认为,松树在生长过程中,由于要从周围空气吸收物质,那些难分解的物质便会保存在当年生长的年轮之中。正是这样的想法,使得他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经过进一步的分析,渗透到黑骷髅头骨头中的物质,表明也含有微量的煤油成分,据此,林栗判断出铁桶里的引燃剂是煤油。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死者的身份。死者之死是与刘洪天和严泽实有关,还是与别的什么事情有关呢?让他迷惑的是,那张残图,显然暗示了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那么,沈梅是如何得到这样一张残图的呢?
可以肯定洞口不是凶杀现场,如果是凶杀现场,被害者肯定会有激烈的反抗,这样不可能不引起守林员的注意。当然,在山洞边烧烟的话,只要火不是太大,又不靠近木场,在树木稀少的地方点火,一般不会引起守林员的注意。
也许守林员上山去了,待焚烧完后下山来看时,肯定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保留头部未烧的确令人不可思议,让这种现象站得住脚的理由就是,凶手在现场处理尸体时突然看到有人进山,于是只好终止焚烧行为,匆匆将剩下未烧的头部暂时藏到别的地方,然后又埋在草丛里。即使后来有人看到现场一片烧尽的灰烬和铁桶,也不会怀疑到这个地方曾经焚烧过尸体,顶多只对铁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感到好奇而已。
头骨后来为什么转移到了纵树坡呢?而且还有白色的物质在上面?这是凶手干的,还是其他人干的呢?白色的物质又来自什么地方呢?这些问题仍然像乱麻一样紧紧缠绕着林栗的脑袋。
林栗给古树青打了一个电话,要他帮查一下墉湖镇12年前有没有报案失踪的人。之后林栗开始着手查清白色物质的来源,看看与黑色炭黑之间是否有一定的联系。当然,在此之前,他得先去死亡洞内探查,弄明白为什么那里会出现乌山北岭的煤区才有的瓦斯气体。
回城三天后,许雅玲向林栗提出去墉湖镇死亡洞共同探险的建议,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在写有关墉湖镇人生活的系列报道文章,从地理环境、资源优势、历史渊源、乡村习俗以及30年生活变迁,还有“数风流人物”几个角度来写,因此有必要丰富材料。
林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里面太危险了。但许雅玲说,她已做好探洞的一切准备。
林栗一大清早来到汽车站,站在通往墉湖镇的路口上。半个小时后,许雅玲驾着她的那辆红色小车过来了,停在他的身旁。
“上车吧。”许雅玲坐在驾驶室内,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大声喊道。
“你非要去冒险吗?”
“对,我要和你一起去探洞。”
“那里很危险,你没必要去。”
“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我对探洞感到好奇,而且我写文章需要身临其境来丰富我的第一手材料。”
“你不怕人家说闲话吗?”林栗站着没有动。
“什么闲话?”
“孤男寡女一起钻山洞,镇上的人会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
“如果让你父母知道,不暴跳如雷才怪。”
“我是成年人,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你?”林栗震住了,“你为什么非要去不可呢?”
“请你别啰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许雅玲气呼呼地驾着车要走。
“别别别。”林栗慌忙堵在车头前面,“许小姐,我怕了你了,好吗?”
林栗并不是屈服于许雅玲,而是担心许雅玲一个人去会出事。
许雅玲打开车门,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觉察不到的笑容。
“我真是服了你,连一个女孩的名声也不要,你的好奇心就那么重要吗?”林栗说着,钻进了车内。
许雅玲从驾驶台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林栗被许雅玲的话噎住。许雅玲的话声音虽然不高,但是看得出她这种口气与以往不一样,很认真,而且有几分沉重,所以,他小心地回答道:“我担心你出事。而且万一出了问题,我是无所谓,怕是我无法向你父母交差……”
“我是小孩吗?是你哄着我去的吗?”许雅玲冷笑着,“这恐怕不是你真正讨厌我的原因吧?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和谁一起去。”
“谁?”
“严晓春。”
林栗像被雷劈到似的,呆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过了很久,他才醒过来似的说道:“没那回事,人家就要和刘伟结婚了,我没有那么卑鄙,要把人家从刘伟怀里夺过来。再说,爱情不能一相情愿,即使我有心,也得人家有意。”
“爱情是允许竞争的,结了婚的人有时都能为了爱情离婚,更何况对方还没有进入洞房呢!爱情是一个人理想的延续,它可以照亮一个人的一生,是一个人向着人生奋斗的永动机。所以,你没必要在这方面故作高姿态。”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如果她没有男朋友,我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但是,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夺人之爱,或许能达成我的爱情观,或许会幸福,但这不是我的为人风格,人的一生当中,爱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内容。”
听了这番话后,许雅玲没有说话,好像陷入一种深深的思索之中。烟飘浮在驾驶室内,林栗被呛进几口,他感到不舒服,伸手把车窗打开。
“你非要抽烟吗?”林栗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抽烟吗?”许雅玲反问道。
林栗摇了摇头。
“因为我孤独,一种内心上的孤独。为了排解内心的寂寞,我试了很多方法,最后还是迷上了吸烟。我也知道吸烟不好,可是,我无法戒掉它。我需要思考,我需要头脑不停地思考,就像驶上没有摩擦力的跑道上的车轮,你无法使它停止。”
许雅玲曾透露,她父母均在海外打拼,但她选择了回国发展。透过许雅玲冰冷的外表,林栗看到了许雅玲内心的一种柔弱,一种痛苦,一种郁闷。以她那种无忧无虑的环境,她应当过着一种幸福无比的生活,至少,物质和经济上的富足,不会让她承受生活的艰辛,大学毕业不会面临着找工作的焦急和渴求,不必担心工作做得不好,有人解雇她。而且,她周围一定会有不少朋友,像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她转。为什么她非要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默默无闻地在乡下跑来跑去?难道这是精神上的追求吗?
林栗第一次对许雅玲进行了认真的思考,可是,思考的结果,不但没有得到清晰的答案,反而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疑问。
自从他知道许雅玲的身份,就有着可望而不可即的想法。许雅玲和他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踏不进她那个世界,她也无法理解他的世界。可现在,他觉得这种分明的界线在模糊着。
是他的情感发生倾斜了吗?
“有时候我想,如果有足够的力量,或许我会去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一个人人都不知道我的地方,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许雅玲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你内心的困惑,但我至少明白,生活中某些阴影缠绕在你心头,挡住了你的视线,使你看不到远处的世界。我真不明白,既然你有如此严重的心理阴影,为何会有兴趣关心普通老百姓的琐事呢?很多老百姓只求食能果腹、衣能遮体、居有其房、老有所养,从不会因伟大的理想而奋斗。他们的思想很朴实,很现实。可是,你写他们什么呢?”
“普通老百姓有他们的情感、思想,以及对某事物的看法。他们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构成了生活的多彩与变幻。我正是从沈梅姐姐发表的大量文章中,感受到她对底层百姓的同情心,所以,我才要向她学习。”
越过长长的纵树坡之后,许雅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将车速降下来。
在墉湖镇,许雅玲将车停在墉湖镇南边的停车场,之后两人开始徒步。
到了幽灵沟之后,两人各自背着一个氧气瓶进了死亡洞。林栗在前,许雅玲在后。
进去之后,洞内漆黑一团。林栗打开随身带来的手电筒,两人继续一步一步往内小心地走着。
洞中的地板潮湿,洞顶不时滴下水珠,落在岩石上,发出均匀的滴答滴答的响声,在山洞里发出回音,听起来,有种强弱强弱的音乐节拍感。洞内深处为下坡路,越走洞越宽,分支的洞也越来越多。为了防止迷路,林栗沿途用小刀在石头上画下一个记号。
他们在不远处发现一堆白骨,从形状来看是一只狗的尸骨,这大概是守林员家的狗跑进了洞内,最终因氧气不足以支持呼吸而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