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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意味着美好。
有些见面,本就比久别更为残酷。
酒店的房间里很安静。
王月瞳站在客厅里,阴暗的环境中,她的双眸清凉如水,静静的看着李天澜。
精致的短发柔顺而整齐,绝美的有些妖娆的五官略施粉黛,贴身的白色职业套装干净而优雅,极有分寸的纤细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身影站的很直,曾经的青涩与活泼似乎在她身上逐渐消失,被李天澜滋润过,在天南历练过,代表着东皇殿在中洲行走过,曾经的小公主逐渐成熟起来,小公主变成了小女人。
千娇百媚,优雅清冷,矜持端庄。
她静静的看着李天澜,清凉如水的视线变得温柔,温柔的有些陌生。
这一刻李天澜脑海中全部都是跟王月瞳有关的一幕幕。
丰富多带的画面带着不同的情绪闪闪烁烁。
从初次相遇,到现在的久别重逢。
很短暂又似乎很漫长的时间里,他抬了抬手。
王月瞳开口了。
她的声音静静的,柔柔的。
她的微笑无懈可击,美的近乎耀眼。
可她的话语却如同刀锋,残忍的割裂着距离,客厅的两端,随着她的声音,一瞬间遥远的如同隔着天涯。
“殿下。”
她柔声道:“好久不见。”
李天澜的嘴角动了动。
他的身影无比的僵硬,沉默之中,他的手掌握起来,重新放回了桌上。
“少主,我先回去。”
田野叹息一声,站起来,声音平和。
李天澜点了点头。
田野走向门外,路过王月瞳身边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开始有些惊喜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的皇甫秋水。
皇甫秋水眨了眨眼睛,悄悄后退了一段距离,又悄悄的溜回到了卧室。
安静的近乎窒息的环境里,李天澜终于动了动。
他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沙哑道:“坐。”
王月瞳轻轻走了过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完美,仪态万千,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矜持与高贵。
李天澜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什么时候来的北海?”
“殿下说错了。”
王月瞳不曾坐在李天澜身边,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她微微笑着,目光却带着颤动:“北海是我家,我来这里,是回家。昨天晚上我就回来了。”
“是啊,回家...”
李天澜喃喃自语了一声。
“说吧。”
王月瞳看着他,温柔而陌生。
李天澜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沉默似是永无尽头。
“说你的条件。”
王月瞳柔声道:“你在这里停留了一夜,那就证明是可以谈的,我们很想听听殿下的条件。”
“条件?”
李天澜看了她一眼。
他的声音也很平静。
双方的平静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复杂,变成了绝恋,变成了不舍。
最终在沉默里变成了一种叫绝情的情绪。
“你想要的交代,北海未必不能给你。”
王月瞳静静道。
李天澜自嘲的笑了笑。
他当然有条件。
但他却从未想过,这个条件会当着王月瞳的面说出来。
香烟缓缓燃尽。
风雨凌乱的声音充斥天地。
北海初秋的寒意似乎透过窗户弥漫进来,冷漠的让人绝望。
李天澜缓缓将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面。
“交出所有恶魔军团的人头,交出北海行省剩余的六把传世名剑,北海军团,必须公开向雪舞军团道歉。”
他还有很多条件。
但这是最重要的三条。
王月瞳静静的听着。
她的眼眸愈发温柔,隐隐的带着波光。
“没有余地了吗?”
她看着李天澜,柔声问道。
李天澜没有犹豫,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很慢很慢,但却极为坚决:“没有。”
“北海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这超出了我们妥协的底线。”
王月瞳的声音平静下来,平静的没有冷漠,也没有了温柔。
李天澜点点头,嗯了一声。
云淡风轻的谈判。
云淡风轻的相处。
云淡风轻的开始。
云淡风轻的结束。
什么都结束了。
包括感情,包括纠缠,包括谈判。
王月瞳站了起来,她不曾争取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
李天澜开出了条件。
王月瞳做出了拒绝。
就这样吧。
“我走了。”
她轻声道。
李天澜伸出了手。
王月瞳即将转身的娇躯猛然一颤。
沉默中,她娇嫩的手掌被李天澜的手握住,很紧很紧。
王月瞳没有转身。
李天澜没有说话。
王月瞳笑了起来,带着颤抖的呼吸,她所有的坚持似乎都在感受到李天澜温度的瞬间崩溃。
泪水缓缓流淌下来。
她的手掌缓缓用力。
她又一次想起了三年多前的那个春末,天空学院的广场上人来人往,那次平静而又带着宿命味道的相遇。
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靠近他,走到他的身边,走进他的世界。
他一次一次的拒绝着,抗拒着,无比冷酷,甚至是冷漠。
王月瞳没有想什么。
她真的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于是不管立场,不顾反对,不畏艰难,不怕伤害。
她是那么的勇敢,一次又一次的扑上去,哪怕遍体鳞伤,都义无反顾。
而如今。
落雨的通天港,初秋的寒意席卷北海的时候,在李天澜面前,她第一次主动的转身离开。
李天澜拉住了她的手。
眼泪似是无穷无尽。
直到这一刻王月瞳才明白,原来被挽留的时候,内心的疼痛竟然会比她主动靠近更疼,疼的撕心裂肺。
身后的沉默一直持续着,似万年不变,一如李天澜拉着她的手,毫不松动。
他握的是如此的有力,似乎可以抗拒一切。
王月瞳紧紧咬着嘴唇,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她的声音无比平静:“殿下自重。”
“你是我的。”
李天澜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来,沙哑而坚定:“是属于我的。你是我的!”
王月瞳哭的无声,笑的无声。
李天澜没有说过我爱你。
这个男人,即便是最后挽留的时候,也是这么的霸道。
他说自己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她的手掌逐渐的用力,似乎想要从李天澜手里抽出来。
“我属于北海。”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她在天南。
他在东欧。
两人之间没有矛盾,没有吵架,中间也不曾打过电话。
离开之前,她还躺在他的怀里叫他好老公好哥哥。
再次相见,她叫他殿下。
她属于李天澜,或者说,属于过。
但她现在属于北海。
“殿下...”
王月瞳柔声道:“我们分手吧。”
“你是我的!!!”
李天澜猛然抬高了声音,他的手掌猛然用力,一把将王月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熟悉的芬芳扑面而来。
李天澜的脸色有些狰狞,按住了王月瞳的短发,嘴巴直接覆盖住了她绝美的唇角。
王月瞳用力的挣扎着,她的一只不停的拍打着李天澜的后背,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搂着李天澜的脖子。
那点柔嫩的丁香迎合着他的狂野,而洁白的牙齿却咬住了李天澜的嘴唇。
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
李天澜的嘴唇被咬出了鲜血。
鲜血与泪水混合在一起,咸咸的。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紧紧抱在了一起,所有强行伪装出来的矜持彻底粉碎,拍打着李天澜后背的小手勾住了李天澜的脖颈。
绝美的脸庞上逐渐泛起了一抹潮红,阴暗的大厅里,那是最艳丽的色彩。
转瞬即逝,天荒地老。
王月瞳挣脱了李天澜。
她坐在李天澜的腿上,近乎窒息般的长吻之后,她的气息紊乱,下意识的轻轻咬着李天澜的脖颈。
李天澜死死抱着她,越来越紧。
“我属于北海啊,傻子...”
急促的喘息中,她哭出了声音:“我是北海王氏的小公主啊,是帝兵山上的小公主,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那里,你知不知道?帝兵山上的每一座宫殿我都记得,北海王氏每一个人我都记得,我上过枭雄台,枭雄石上近千个名字我都记得,我记得他们的故事,那是北海王氏的圣地,是北海行省八大豪门的圣地,也是我心中的圣地啊,恶魔军团,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些都是我的长辈,是八大豪门每个人的长辈,你要上枭雄台,你要杀恶魔军团...”
“我不会同意的啊,我怎么会同意,我宁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同意的啊,你这个傻子。”
她搂着李天澜,大声哭着,激动的情绪渐渐变得低沉,李天澜只是紧紧搂着她,没有说话。
“我早该想过有这一天的,但无论怎么准备,都不舍得...”
王月瞳低声道:“我们...”
她抬起哭的红肿而水润的漂亮眼睛。
她的娇躯坐在李天澜腿上不断颤抖着。
她的红唇抿起来,洁白的牙齿咬在一起,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李天澜...”
她正式的称呼着李天澜的名字:“我们分手吧。”
从李天澜的身上下来,她坚决的挣脱了李天澜的怀抱。
那一瞬间,全世界似乎都进入了寒冬,冰天雪地,在没有半点温暖。
她努力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下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我在帝兵山等你,等着你来杀了我。”
整个灵魂似乎都猛然震动了一瞬。
李天澜再次拉住了王月瞳的手掌。
他整个人站了起来。
王月瞳的身体颤抖着,忍不住扑到了李天澜怀里,哭着开口道:“让我走啊,不要在拉着我了,让我走啊...”
李天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任由王月瞳的另一只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他拉着她的手,将她的身体越拉越近。
王月瞳似乎累了,嫩白的手掌抓住李天澜的衣领,泣不成声。
李天澜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心力交瘁的王月瞳靠在李天澜身上,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
她抓着李天澜衣领的手缓缓放下,搂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搂住。
天边依旧阴沉。
狂风暴雨。
室内阴暗的环境中,王月瞳的小脸埋在李天澜怀里,哽咽着,轻声道:“我想要。”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同一团野火,几乎刹那之间燃烧了李天澜所有的理智。
没有任何迟疑,他弯下腰,一把将王月瞳抱起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面。
王月瞳拼命摇着头,指着卧室。
李天澜双眼通红,将她横抱着冲过去,就像是抱着一个轻盈的洋娃娃。
卧室门被他极为粗暴的一脚踹开。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家具,干干净净。
呆坐在床上白色的长裙也是干干净净。
吓了一跳的皇甫秋水猛然站起来,呆呆的看着李天澜和王月瞳,有些迷茫。
没人注意皇甫秋水。
这一刻的李天澜眼里只有王月瞳。
王月瞳眼里只有李天澜。
清寒的初秋绽放着暖暖的春色,一片明媚。
风雨敲打着整座通天港。
清澈的流水遍布幽幽的山谷。
谷中有黄鹂,动人的歌声环绕着整个世界,娇柔婉转,清脆悦耳,如梦如幻的江山在至高无上的意志中变幻着形状,柔柔的天光散发着醉人的莹白。
时光在流逝。
流连忘返。
没有恩怨,没有立场。
这里是仙境,是天堂。
清晨亦或正午,天空永远都是阴沉。
风雨还在下。
王月瞳坐在床边的梳妆台前整理了下自己的短发。
她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狂野娇柔,变得平静温柔,矜持高贵。
“我走了。”
她清脆的如同黄鹂鸟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李天澜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沉默之中,他抬起来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王月瞳整理好了衣服,看着墙角,她残留着红晕的脸庞闪过一抹不自然,强自平静道:“一起走吗?”
皇甫秋水蜷缩在角落里,那张冷媚的脸庞红的如同滴血一般,她修长的双腿并拢在一起,轻轻颤抖着,紊乱的呼吸带动着她丰润的胸口轻轻起伏,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听到王月瞳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王月瞳,带着一层朦胧媚意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王月瞳清咳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到皇甫秋水身边。
纤细的鞋跟踩在地毯上,轻飘飘,软绵绵,如同行走在云里。
她对着皇甫秋水伸出了手。
皇甫秋水摇了摇头,脸色愈发绯红,她的双腿似乎比王月瞳更加软绵,没有半点力气。
没人直到这名年仅十七岁的少女武神在这个上午到底经历了什么。
王月
瞳似乎有些无地自容,眼神游离。
李天澜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尴尬。
他要的是套房,卧室不止一间,但他和王月瞳偏偏闯进了皇甫秋水的卧室。
没有原因。
因为近。
就是因为近,而且足够方便。
偏偏是他和王月瞳在这间近乎纯白的房间里,谁都没有注意到同样一身白裙的皇甫秋水。
更离奇的是皇甫秋水还没走,她呆坐在墙角,从头到尾的目睹了一切。
他默默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看着皇甫秋水,淡淡道:“你走吧。”
皇甫秋水怔怔的看着李天澜。
她的眼神恍惚而迷离,之前的清冷已经完全消失,眼睛里充满了异样的情绪。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这个房间,她亲眼看到了李天澜在另一个领域的力量。
那种状态下的李天澜完全就像是一只狮子,而月瞳姐白白嫩嫩的,则像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白羊,小白羊被狮子不断的啃咬着,挣扎,反抗,求饶,讨好,无论任何办法都无法反抗狮子的力量,那最真实的一幕幕不带半点遮掩的冲击着她的内心,不知为何,那一刻皇甫秋水脑子里,想象的全部都是画楼山上,李天澜以十三重楼一剑开山的样子。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她完全无法形容内心的感觉,某一刻,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月瞳姐,变成了那只小白羊,在狮子的爪牙下不断颤栗着,楚楚可怜。
她缓缓低下头,双腿还是一片无力,她的脸庞涨红,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我自己回去...我想...想洗个澡...”
王月瞳脸色微微一红,转身看着李天澜。
李天澜静静的看着眼前飘散的烟雾。
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出了这个房门,该走的会走,该向前的,也会继续向前。
王月瞳走进卫生间洗了洗脸,轻声道:“我走了。”
李天澜站起身,送王月瞳离开了套房,进入电梯。
难言的寂静中,两人紧贴在一起站着。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过。
刚刚也亲密无间过。
可此时此刻,极近的距离却如同一道鸿沟,将两人彻底隔离。
酒店内依旧飘落着风雨。
酒店的老板恭敬的站在大厅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到王月瞳出来,他小跑着走向前台拿了一把伞,似乎要亲自给王月瞳撑伞。
王月瞳摇摇头,伸手将伞拿过来,说了声谢谢。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雨伞。
飘落的风雨中,酒店的大门前,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的停在那,两排一身黑衣的保镖安静的站在那,如同两排一动不动的雕像,一直蔓延到了雨水之中。
王月瞳站在门前,拿着伞,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雨。
相距无论是否甜蜜,之后总是离别。
李天澜依旧沉默。
“我爱北海。”
王月瞳轻声道,她转身看着李天澜,迷离而娇媚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李天澜看着她,一言不发。
“就跟爱你一样。”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带着自己的气息。
王月瞳的手掌紧紧握成了小拳头,她看着李天澜,似乎在等待什么。
李天澜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认真的看着她。
“你会去帝兵山吗?”
王月瞳深深的看着他,似乎想要把李天澜雕刻进自己的眼睛里。
“会。”
李天澜的声音干巴巴的,但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
王月瞳笑了起来:“我在山上等你。”
她伸出手,触摸着李天澜的脸庞:“我爱这个地方,我有我要坚持的东西,就跟你一样。殿下,我相信你会走上帝兵山,我相信你会见到我...”
“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她看着李天澜,目光深情的仿佛可以容纳整片北海:“所以...不要手下留情,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李天澜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王月瞳轻声问道。
她的眼神只有期盼。
李天澜看了她一眼,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的一眼之后,他摇了摇头。
王月瞳嗯了一声。
她的手掌离开了李天澜的脸庞。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矜持。
她转过身,走向了那辆劳斯莱斯。
车门缓缓拉开。
王月瞳站在车门前,缓缓回头。
视线中的李天澜站在那,面无表情,安静的有些可怕。
王月瞳走进了车里。
劳斯莱斯缓缓启动。
庞大的车队即将离开酒店的时候,王月瞳突然开口道:“停车。”
车辆停下,车门打开。
王月瞳用力推开车门,隔着风雨,再次回头看着酒店。
李天澜还站在酒店门前。
他没动,但也不再挽留。
风雨之下,王月瞳几乎是一瞬间哭红了眼睛。
像是再无留恋,她转身上车。
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在不停留。
李天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田野再一次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少主...”
他的声音带着犹豫:“我想,如果最后您不让她走的话,她是会留下来的。”
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哪怕是承担一切。”
因为在最后的离别中,她的静默,她的两次回头,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天澜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轻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但是舍不得。
舍不得让她背负那一切她不该背负的东西。
就像是王月瞳也知道,只要她开口,李天澜的脚步同样也有可能止步通天港,带着所有的怨气与委屈返回中洲。
但她也舍不得。
所以他沉默着,没有劝她留下。
而她也沉默着,没有让他回头。
都是因为舍不得。
她留在北海。
他上帝兵山。
是因为各自的立场,但很明显,双方都不想让对方背负什么,或者委屈什么。
于是他们都最大程度的尊重了对方的选择。
哪怕这样的选择撕心裂肺。
李天澜不怨王月瞳。
她还是自己的女人。
王月瞳也不怨李天澜。
他还是她的男人。
风雨落了下来,冰冷的秋意如刀,带着最残酷的世事,毫不留情的割裂了曾经最温柔的时光。
李天澜缓缓转身。
他不怪世间不美。
只怨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