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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揉太阳穴就站起来,朝着那边的卫生间走去,先吐了一通,舒服一些之后,才漱洗干净,对还坐在床边数脚毛的罗定说道:“喂,以后就算喝醉了也不别说昨晚那种话。是兄弟我才告诉你的,那是我的禁忌。如果是别人,我直接打过去了。”
小时候被亲戚游说我妈,把我卖去给人调教那件事,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罗定看着我那严肃的样子,拍着小腿,说道:“行!以后不开玩笑行了吧。跟你也太闷了,哪个男人不说点这种荤话?喂,那兄弟再问一个,你以前是不是被人怎么过了,所以才会有禁忌的?”
我差点就拿着他们放在窗台上的镜子就砸过去。犹豫了一下,我才说道:“我就跟陶静说过一次,现在也告诉你,你可要给我管好你嘴巴了。”
我把以前小时候,我那亲戚跟我妈说的那些话告诉了他。他笑得倒在床上,起不来。我再一次警告他:“你可别给我乱说出去了。你们宿舍人呢?”
“现在这个点都在网吧呢。”他是很努力才停下笑的。
我看着他那笑的模样,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继续笑吧,我要回去上课了。”我打开了宿舍门走了出去。这里是宿舍楼的三楼,走到一楼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子酒的味道。
男生宿舍里就算有酒味,那也应该是那种廉价的白酒,或者是啤酒,可是这闻到的酒味分明就是那种珍藏的好久,桂花酒吧,有着一股子清香的味道。
我好奇地探头去看看飘出酒味的小房间,那是一楼在边上的房间,里面有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机,里面一个老头正拿着吃饭的碗在那喝着酒呢。
经常喝酒的人就知道,在宿醉后的第二天,喝两三口酒,会比较舒服,俗称回阳酒。我心理还在猜想着,这个老头怎么一个人也喝这么好的酒啊。他朝着我笑道:“过来,喝一口看看。”
我走了进去,那老头拿了个干净的碗,给我倒上了两口酒,说道:“你不是大专的吧。”
我看着那老头,穿着保安的制服,不过他这个年纪,估计已经管不动男生宿舍了吧,头发都花白了。我笑道:“我是十一中的,大爷,谢谢你的酒,这酒真香。”
“恩,桂花酿呢。唉,埋在地下好多好多年了,都成女儿红了。”
我端起那酒碗,花香清淡,但是酒味浓郁,确实是上等佳酿啊。我抿着唇喝了一小口,点点头:“大爷,这酒真好喝。”
“这么清秀的男孩子,现在大专里乱着呢,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我慢慢喝完了那两口酒,跟大爷道了谢才离开了大专。现在大专里很多人都认识我了。我一个人朝外走去,经过他们的球场,有些人也会叫一声“宝爷”。我认出了有些是那天晚上跟着罗定一起去了绝色的人,我那恐怖的模样,那狠劲,故意已经让他们都服了。
回到十一中,我给陶静带了两包小零食,为了掩盖嘴里的酒味,还买了口香糖。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教室里也就几个人,陶静还没来呢。我干脆趴在桌子上再睡会,喝醉的感觉真心不好。
本来以为我就是不舒服这么趴着一会的,可是我竟然真的睡着了。我知道我肯定是睡着了,因为我的意识里,我竟然是一个女人!这肯定是在做梦!
身为女人的我梳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宽大衣服,军绿色的裤子,还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那压根就是军用品。我坐在河边等着人,等谁,我心里也记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我在等人,而且等了好久好久了。太阳很大,我就躲在河边一个废弃的泥瓦屋下。其实那根本就不算是泥瓦屋了,因为那上面已经没有瓦片了,只有这泥冲的墙和墙上的几根横梁。
终于有人过来了,一个年轻男人。隐约中我能感觉到我喜欢这个男人,而且我们在一起约会是偷偷摸摸的事情。
我们说了很多话,多到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对那男人说了一句:“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在我死的地方埋下一坛桂花酒,等到你结婚的时候,你再拿出来喝。算是我对你新婚的祝福。”
我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就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屋顶上的横梁掉了下来,我想要朝前扑,至少能躲开横梁直接砸我头上,就算是砸到身体,那至少也能活命吧。
但是那男人却朝着我扑过来,大叫着:“小心!”因为他扑过来的动作,我本来能躲开的却没有躲开,他压在我身上,他的头在我的肚子的位置,可是那横梁却砸到了我头上,我死了,整个头都被砸扁了。
我没有觉得痛,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长好长,我一直在那地方等着,看着。我笑着看他抱着一坛酒来,埋在那横梁下。看着他一边埋酒,一边哭泣。接着又是很久很久的等待,接着看到有人过来把那酒挖了起来。
来挖酒的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他的脸型,还有拿着铲子的习惯,我看得出来他就是年轻时,埋下那坛酒的男人。不是说好,他结婚的时候就挖出来的吗?怎么都这么老了,才挖出来。难道他一辈子没有结婚?
“宝?宝?”
有人叫我,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陶静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回身趴在我的桌子上,脸就在我的面前。
我快速嘟嘟嘴,就亲到了她的唇。可是她的脸色却马上就变了,桌子下伸过脚来,直接踢我的椅子,我这刚睡醒呢,椅子被踢翻下去的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真的跟着椅子翻了下去了。
“啊!”教室里传来了我的惊叫声。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她吼道:“我操!你干什么?”
陶静的脸色更沉了:“你操谁呢?”
“我……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平时跟陶静说话,可没那么多粗口话,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了。
梁恩在那笑得岔气了说道:“陶静,宝爷不操你,操别人你就哭吧。”
梁恩就是嘴贱,这种事情,全班谁不知道啊,我都没敢说出来,他倒好,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喊得那么大声,还难得的吐字清晰。他换来的后果就是,被陶静过去直接从椅子上踹下去,外加就挥拳过去。
罗悠悠也不是吃素的,差点跟她打起来,还好我冲过去拉开了陶静。接下去就是两女人骂街。陶静在这方面一点不比罗悠悠差,肺活量好的女人这方面一点不怕吃亏。
拉着陶静到外面走廊上,把她圈在我和围墙之间,才说道:“你今天吃炸弹了,这么大的反应。”
“是你今天吃错药了?你在教室里……亲……亲我干嘛!”
给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什么。睡了那样的梦,醒起来就看到她在我面前。那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是在教室里,就这么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唇就这么大反应啊?
我抓抓头:“睡迷糊了。昨晚跟他们喝醉了,今天都还有点昏呢。”
“昏吧你!”她推开我,气呼呼地朝着教室里走去。我却伸手拉住了她,问道:“什么课?”
“地理!”
地理老头是个好人,从来不管下面的同学有几个,听不听,反正他就说课下课。做了那样的梦,我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感觉很难受,干脆就说道:“翘课吧,我们去河边坐坐。我跟你说件事。”
陶静看看我,还是答应了。反应不是杨sir的课,让她翘课就是小意思。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要不也考不到十一中来了。
我和陶静走到那小河边,坐在树荫下,看着清澈的水从桥洞那边匆匆流过来,又流到下游去了。五月中的下午,气温已经很高了,但是在河边,还是在有树荫的地方,一阵阵清风带着水汽吹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跟陶静说了那个梦,然后长长吐着气说道:“太真实了,那种感觉,那种心痛,都那么真实。就好像我真的就是那个女人,我真的久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一般。我估计是今天喝了那个老头的那两口酒,有点着道了。”
陶静很严肃地问道:“是大专的保安?”
“对,应该是,他穿着保安的制服。”
“那大专在这里很多年了,如果是这附近发生的话,那条河,一定就是我们面前的这条河。这个片区并不没有真正的大河,只有这条河是比较像样子的。其实这里是一个支流,再往下就汇入明江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梦是真的?”
陶静站了起来,拍拍裤子说道:“我们往下走,一个小时,然后再一个小时走回来。如果能看到你梦里的那个屋子的话,那就是真的。如果看不到的话,那就只是一个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