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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离凑近,心脏“空咚”……
“青罗。”
他戴着一个面罩,面罩上面还有红色的刀戬交叉图案,那是反叛军的标志。
真的是他……
“青罗,你在西林的同学,对吗?”
温年说道。
宋离离点头,对温年知晓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惊讶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这几年她在西林,在德国路易斯,甚至在海军陆战队,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战友,朋友,教官,长官……他都了如指掌。
放了以前,她会很反感,但现在……不会。
可能习惯了吧,习惯了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关心她。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可真正能掏出自己心毫无保留的去对另一个人好的人,太少了。
温年是这样的人。
“他是M国人,银白色的头发,带着点自然卷……即便现在戴着面罩,光这双眼睛,我就能分辨出来,水蓝色的眼睛,明明应该澄澈漂亮,却总是沉的像一汪死水。”
宋离离淡淡的说道,
“当然还有身形,他的个头不像你们这么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很精瘦。如果不穿军装,只是穿很普通的衣服,会给人一种病态似的瘦弱感,加上他皮肤又白,头发也白……”
“青罗,看他这姿态,在反叛军组织里应该是有很高的地位。”
温年判断着。
宋离离深吸口气,
“阿年,其实有一件事我没说。”
“你没说的事情还少么?”
温年扬了一下眉,宋离离连忙瞪他。
“好好好,夫人,你说,你继续说。”
“你再这么揶揄我,小心我翻脸。”
宋离离哼了一声,这才把话题转回来,继续道,
“就是三月底,大光明电影院出的事,那天晚上我们回去的路上,我叫停了车,还记得么?”
“记得。”
温年有印象,因为当时他有些提心吊胆,怕她又做出什么让他无语无奈的举动。
“就是我们回去的那条路,我看到了青罗,当时只是猜测,并没法确认,我下车就是想去确认,但……被他逃掉了。”
“你知道青罗是什么人么?”
“什么人?”
宋离离眨巴着眼睛,“那时候他报考西林军校,也是仅有的几个外国留学生的名额。”
“他是以最高分被录取的。”
“他是M国的王子。”
温年的眸子沉着,淡淡道,却不知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在宋离离脑中炸开!
“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什么人?”
“他是M国现任国王的第六个儿子。”温年看向宋离离。
宋离离拧眉,一瞬间,思绪便被极速拉到了前世,法庭上,法官对她的宣判,条条罪状,最让她觉得无语荒唐的便是与M国王子勾结,出卖国家情报!
M国王子……是他么?青罗……
“你说他是第六个儿子,那M国的国王一共有多少个儿子?”
“八个儿子,六个女儿。”
“……”
虽然宋离离知道M国并不是一夫一妻制,但也没仔细去了解过现任国王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乍一听,的确是吓了一跳。
“现在王室只是一个象征,已经不掌实权,皇室成员拥有很多的荣誉和资源,却没有真正的权利。他们可以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却难以拥有至高的权位。”
温年说道,
“现任国王很贪恋美色,这几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那时候青罗在西林读书,我并没有听他谈及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听到任何同学和教官说到这事。”
“当时他隐瞒了身份,军校方面虽然查到了,但他主动要求军校方面保密。”
“……”
宋离离看向温年……
“怎么了?”
“应该不再惊讶了,但还是忍不住……你会不会对我周围的人事物了解的有点过分了,我现在都怀疑,这几年我在外面,你有没有在我周围安装什么监控摄像头?”
“如果有这种工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用的。”
“你敢!”
温年揉了揉她的肩膀,把她兜进自己的怀里,
“何时你才能体会到……我这些年的空虚寂寞冷啊……”
“少打岔,以前我可没发现你嘴有这么贫,你是不是和钟离待在一起待的久了?”
宋离离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既然青罗是M国的六王子,那现在怎么又成了反叛军?他在反叛军里……到底担了一个什么角色?”
宋离离摸着自己的下巴,反正光凭这一张图像,她不会断定青罗就一定是反派。
她也好,青罗也好,都是受过特种军事训练的人,
“你说青罗……会不会是卧底进入反叛军?”
“M国的六王子身份,就这么好隐瞒?”
温年立即反问道,打破她的这一猜想。
宋离离深吸口气,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青罗和反叛军有关联。
“如果青罗真的是反叛军的领导人物……”宋离离整个人的情绪都不由自主变得沉重起来,事态似乎又变复杂了许多。
“早先就有传闻,M国的这场内战,其实不过是M国的皇家内部争斗。”
“……就和古代君王的儿子们一样?为争帝位,你争我夺?”宋离离打着比喻,“但不对啊……现在M国皇室不掌国家实权,不过就是一个象征,有必要为了这个位置争斗?”
“况且现在的局面,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宋离离的眉头拢起,脑中闪过的是凯撒沦为战场的一幕又一幕……
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人,四处奔逃,那样用力,仿佛他们能逃得出连篇战火似得。
想至此,宋离离的心里便难以释怀。
“不过那只是传闻,这场内战,M国,终究是积聚了太多的民怨民愤,国家的发展越来越慢,社会难以稳定,贫富差距太大,贫困人口越来越多,政府却拿不出有效的应对措施。”
“当一个国家的国民对自己的政府失去了希望……那就离这个国家的腐败和灭亡不远了。”
温年的神色也很凝重。
他也是总统,而这些,就是他肩上扛着的责任,重担。
“我真的很想……当面问一问青罗,为什么……就算是要推翻现在政权,也不该不把百姓的命当一回事,连夜偷袭凯撒,炮轰一整夜,把M国最繁华的首都变成一片墟城?”
“别想这么多了。”
温年揉了揉她的头,
“每个国家也有每个国家的劫数,只要我是G国总统一天,就不会让G国的百姓,感受这些。”
“阿年……如果我告诉你,这场内战会持续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会相信么?”
宋离离看向他。
温年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依照反叛军现在的攻势,打长时间的战争,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可这场战争真的持续了很长时间,十年都没有结束……”
“十年?不会的,反叛军和政府军都没有这个军力。”
“但是其他国家有,M国的邻国,G国有,与M国隔海相望的月国有,还有那些明面上事不关己,可双手却背在身后暗地给这场内战天油加火的国家更是摸都摸不到。”
宋离离目光定定的看着温年。
温年听到这,就有些不能全然平静了,“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是……能预知未来似得?”
“阿年,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她也不能。
她相信她的重生改变不了世界大格局,但起码能影响到身边的人事物,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掺和进M国的这场战争中。”
宋离离攥紧了拳。
“我不会主动参加战争,我G国现在国泰民安,不争不抢,又何须参加这样荒唐而无名的战争?”
宋离离知道温年是和平主义者,但……
“副总统卓庭,他的野心向来很大,哪怕要采取一些极为激进的手段为国家谋取利益,他也在所不惜。”
“你对卓庭,似乎很了解,是……有人和你说了这些?”
此时跳进温年脑中的第一个人便是鹿子卿。
离离对时局,对战局的观察,把握,时常都出乎他的意料。
无论经过怎样的军事训练,执行了多少军事任务,她本身并没有投身于政治,而政治这一块,又是相当坚硬的骨头,他一直觉得离离并不是投身于政治,尽管这丫头……心里似乎有着超乎他想象的野心。
“如果真到了有一天……我们国家也不得不参与这场战争,到时候……”
宋离离仰头看着温年,“我要你派我去战场。”
“……”
温年沉默了一下,看着她微微仰起来的小脸,很是认真道,
“不,可,能!”
“行,那就到时候再看,就看看到底是你这个总统的反对有用,还是我自己的坚持管用。”
宋离离那一副“反正你管不住我”的自信样子,看的温年是真的打心底里气!
温年没跟她抬杠,抬杠抬着抬着,他就又要提心吊胆了。
“不过……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这些话?什么战争要持续十年,什么……”
说着,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又从他的后背蹿了起来。
尤其是现在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山顶的晚风吹得人也挺凉快的。
“说起来……阿离,那时候大光明电影院的绑架案也是如此,你好像总是能提前预知些什么事。”
“……”
宋离离兀自继续翻着那些投下来的影像,想要从里面再找出些线索来。
温年见她这样子,明显就是逃避……
他忙拽过她,让她看着自己,
“那天,你说,等你回国,你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我,现在我不用你回国,我已经来找你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
宋离离的眼神晃动了两下,明显带着点想要躲闪游离的意味。
温年眯起眼,
“你还想逃?”
“……没。”
宋离离深吸口气,她只是觉得……她重生的这件事情,听起来这么荒唐又扯淡的事,该怎么开口才比较好。
“那你在等什么?”
温年被宋离离的游离弄得有些不安。
那时候听她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他的时候,他心里只有欢喜和高兴,那种感觉仿佛是她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
总之,一直到这一分钟之前,他都没想过这个天大的秘密会是什么坏事。
可现在,温年却实在是有些紧张了。
兴许他之前想的太乐观了……
宋离离神情实在是有些复杂,她向来说话挺直的,除非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的,不然,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她的风格。
“这么难以启齿?”
温年试探的问。
“的确是有一点……”
宋离离兀自蹲了下来,重新坐了下来,她双手撑着石头。
“和我有关?还是和你有关?还是和我们两个人都有关?”
温年细问下去。
“应该说……是和我们俩个人都有关,恩……”
温年听罢这回答,视线下意识的就落到了她的腹部……
而宋离离,食指不停地敲着石头光滑的平面,说就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对他坦白……
那就从现在做起,先从她对他的毫无保留做起。
“我……”
“孩子……不是我的?”
温年问道。
“……”宋离离刚要开口就被温年试探的猜测给打断了,而且这一打断,宋离离久久都没接上。
她看着温年很是紧张严肃的神情,蓦地就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
整个山头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那头刚升起帐篷的几个人听到宋离离的笑声也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山顶的温度越来越低,加上鹿小珥还是个伤患,两个头到现在也没商量出个决定来。
他们就先搭起帐篷,准备吃点东西。
温年见她这么笑,闭了闭眼,鼻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他知道应该不至于,是他想的太多了。
哪知宋离离的玩性却起来了,
“阿年,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别闹了。”
温年白了她一眼,见那头帐篷已经搭了起来,走上前把她从石头上打横抱了起来,
“进帐篷里说。”
“诶……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告诉你!”
宋离离叫了两声,但温年显然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抱着她就钻进了搭在最里面的一个帐篷里。
两个睡袋都放好了。
把人往里面一塞,温年也钻了进去,而后就把帐篷的拉链给拉上了,那“滋啦”一长串的声音,听的人耳朵又刺,心里又荡漾的。
他们搭了三个帐篷,一个是给总统和总统夫人,剩下了两个。
鹿小珥是个女生,显然要用一个,而钟离无止则很不要脸的也钻了进去。
另四人便两两轮班。
夜入的快,时间也走的很快。
嵩阳零和秦数坐在车上值夜,前半夜他们值,后半夜再交给丛翰和风桦。
秦数这两天算是最失落的一个了……
也就是现在,大家躲在这山顶偷了个闲,嵩阳零才有空关心一下他受伤的内心。
“其实那时候小花队长刚到总统府就被调到了总统身边,没几天,私下里就已经有了很多传闻传出来……说什么的都有。”
嵩阳零对秦数道,
“其实大家都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小花队长,但……在军队里,最好还是不要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
“我只是觉得很难过,真的没有想过……她一直以来用的都是一个假的名字。”
秦数喃喃念叨,
“我还以为,我们”鱼鹰”突击队的队员们之间都是彼此坦诚,是真正互相信任的……”
“阿数,你比我们都小一点,某些方面可能会有些想不通,我可以理解,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经历和决定。”
嵩阳零有些老生常谈道,
“我和小花队长认识的时间比你们都要长,那时候在西林军校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和别人很不一样,不光是军事素养和能力,还有一个人的气场和气质。”
他的思绪飘的有些远,现在回想起西林的日子,真觉得那真的是最无忧快乐的日子了。
“小花队长有小花队长的难言之隐,你没有必要把这个牵扯到我们之间的信任上,你难道忘了我们这么多次一起执行任务,是谁总是带我们一次又一次闯过难关?”
“道理我都明白,但就是……有点难受……”
秦数微微侧头,看向最远的哪一个帐篷,帐篷里已经没了灯火……
“谁能想到,那个在战场上和我们同生共死,一同进退的女长官,会是总统夫人……”
嵩阳零点头,
“的确,谁也没有想到。”
秦数抹了一把脸,
“小零子,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我心里会有多少想法,你知道我,我直肠子,情绪会表现出来……”
“恩,我知道。”
“过了这一茬,受刺激受多了就没事了。”
秦数心里那小小的暗恋的火花都还没来得及炸裂,就被湮灭了。
“不然……你又能怎么样呢?”
嵩阳零叹了口气道,
“毕竟情敌强大到这种开外挂的地步,就算你……“
“小零子!”
秦数低低的吼了他一声,面红耳赤的哼了一声。
嵩阳零憋着笑,他知道秦数心性单纯的很。
他拍了拍秦数的肩,顺了顺他的背表示安慰。
“其实我知道的……不只是总统阁下,那时候鹿子卿军长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会有机会的。”
秦数也才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对男孩儿来说,绝算不上多成熟。
“尤其是看到队长和鹿军长在甲板上聊天的样子,真的打心底里觉得,队长至少也得配鹿军长那样的。”
说至此,他蓦地笑了一下,
“可谁知道,鹿军长都不够格,她竟然是……国母。”
嵩阳零在这点上完全可以理解秦数,他们四个战友都是一样的心情。
错愕,震惊,压根回不过神来。
即便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觉得很不真实。
“阁下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风险,隐藏身份跑到M国亲自接她……光这份情意,又有谁能比得了。”
“我这点小心思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我觉得……总统阁下和小花队长之间还是有许多我们常人理解不了的那种……”
“总统阁下很患得患失。”
秦数这时候倒是一针见血,“那种很怕队长会离开,会抛下他似得患得患失。”
嵩阳零想了想,觉得秦数说的挺恰当的,可能……秦数也有过吧,很怕队长会离开。
“秦数。”
“……恩?”
“我们一定要把总统阁下,总统夫人安全送回国,为此,就算牺牲掉我们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明白。”
这点觉悟,秦数还是有的。
……
晚风萦绕在山头,山里很静,安静的就只有风吹草动。
他们离星星很近,仿佛摇下车窗,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这一夜,有重逢的喜悦,有苦中作乐的闲情,甚至可以侃些八卦,但八个人,谁的心里都明白。
今天没能离开,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难。
入睡前,鹿小珥还挂着点滴,吃完今天份的药,虽然这两天都在奔波逃亡,但她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温年等人的到来,更是给了她一剂强心针。
钟离无止进帐篷的时候是色眯眯的样子,但现在也只是盘腿坐在一边,守着鹿小珥而已。
他很累,很疲,却无法入眠。
这个一直以来都很自得,自傲的钟离无止,在战乱的异国他乡,在今天……什么无止,分明就是无能。
至于另一个帐篷里,马上就要满溢出来的温情旖旎和他们今天经历和之后要经历的一切都全然不符。
他小心的压在她身上,拥吻着她,在她耳边轻啜,
“说不说?”
宋离离被他弄得也有些动情,心间“噗通噗通”急跳。
她捧着他的脸,目光清明“阿年,你今年多少岁数了?”
对上他正欲求欢,朦胧的目光。
“算起来,三十一。”
“我今年……三十八岁。”
“……”
四目相对,那原本暧昧的氛围都有点冷住了。
良久,温年发出轻嗤的笑声,
“阿离,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种笑话,我就特别想……”
“前世,三十三岁,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