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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楚五姑娘是投壶高手,不知道楚五姑娘的投壶是谁教的呢?”许芷澜待傅冠珏和萧敬晟离开后,走到楚歆羽身旁好友的问道。
楚歆羽原打算离开,看到她过来跟自己说话,便笑道:“我哪里有你们幸运,能跟专业师傅学,我啊,是自学的,平时我喜欢扔石头,把那些石头当自己憎恨的人或仇人一样,扔到屎槽里,没想到扔着扔着,就扔出现在的成绩。”
许芷澜和静安郡主一听,都被她这粗俗的回答气的差点吐血,把憎恨的人和仇人扔到屎槽,想着要是她够恨她们,也许她们也是其中一份子,可楚歆羽又没有指名道姓,她们不会笨得对号入座。
蓝依在旁听了,忍不住捂嘴偷笑,看来姑娘是很讨厌她们了,不然也不会把她们比如成石头,扔到屎槽里。
不过,傅二姑娘跟姑娘似乎并没有更大的仇口吧,怎么会这样说她呢?
傅盈舞和蔺毓则有点尴尬,一个是姐姐,一个是朋友,不好接话,傅盈舞机灵,上次勾着楚歆羽的手臂,笑着道:“羽姐姐,我带去你看我种的樱桃。”
“好呀。”
楚歆羽爽快应下,她也不想跟她们待在一起,怕自己对着许芷澜这张脸,会脱口叫出许芷澜三个字。
遂对众姑娘道:“各位,你们慢慢赏花,玩耍,歆羽就不奉陪了。哦,对了静安郡主,我们三日后铜雀街见。”
临走前,她不忘提醒静安郡主承诺的事,怕她会后悔,连日期都定了下来。
静安郡主狠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放在两侧隐在袖里十指暗暗握紧,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懂,蔺毓站在她身旁,不经意抬眸看到,心底有一股毛毛的感觉升起来,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今天的比试,静安郡主为了面子才在众人面前承诺说会跟楚歆羽道歉,但自己很清楚她的性格,她看重面子,如今一次又一次被楚歆羽落面,她肯定不甘心,只怕道歉的事不会善罢甘休。
“静安郡主您别气馁,楚五姑娘虽然琴棋书画都很出色没错,可一个姑娘家学这些是为了陶冶情操,对治家之道没有一点用处,主持中馈要的可不是琴棋书画,而是懂庶务,懂看账本,会人情往来,这些才是一个当家主母该学习的。”有个姑娘看到静安郡主阴沉着脸,便讨好她道。
“对啊,我们自幼便被母亲教导如何管理家务,将来是做宗妇的,听说楚五姑娘有个继母,世上哪有继母会用心教导继女,想必也没有教导她将来如何打理家务。”另一个姑娘也拿着帕子捂着嘴轻笑道。
“你们别这样说楚五姑娘,其实她有这样的成就很难得了,同是没有母亲的人,可她各方面都比我有出色,可见她人是很聪明的,若是让她学,她必定很容易上手。”许芷澜帮着说了公道话。
静安郡主看着她,恨铁不成刚的道:“就你最善良,她都抢了你的姻缘,你还替她说话。”
许芷澜垂眸道:“你们别这样说楚五姑娘,我跟北平侯只是朋友,并没媒妁之言,不能说是她抢了我的姻缘,怪只能怪我和他没缘分了。”
蔺毓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当着自己的面说起三哥和傅盈婼的关系,她并没有参与讨论,这种事情,她不好发言,就走到一边去赏花。
而这一边,楚歆羽去看了傅盈舞亲自栽种的樱桃,在花园一偏角,约有七、八棵左右,现在是四月底,樱桃花开时,一束束白色的花朵很漂亮。
傅盈舞说她最喜欢吃樱桃,樱桃去年结第一次果子,今年再结,就给她送去一些。
楚歆羽也喜欢吃樱桃,小时候她也在后院里种有几棵,是她跟玄晖哥哥一起种的,后来她跟随父母回京城,她最舍不得便是那几棵樱桃树。
“羽姐姐,若是静安郡主三天后,不去跟你道歉,你怎么办?”傅盈舞站在樱桃树下,见四下无人,才问楚歆羽。
楚歆羽笑道:“这个我并不担心,不过你放心,三天后若她不出现铜雀街,有麻烦的不是我。”
她的确并不担心这个,不过现下也不会跟傅盈舞解说为何静安郡主不出现会有麻烦,而傅盈舞也不是八卦之人,听说她不会有麻烦,就放心了。
傅盈舞想了想,压低声音,谨慎地叮嘱她道:“日后你还是要小心静安郡主这个人,我怕她不会善罢甘休,若没有必要,少些跟她接触。”
楚歆羽道:“你可能大题小做了吧,我看她跟你二姐姐的交情不错,而且对你二姐姐也重情义,若是她明白我对她并构不成威胁,也无心跟她过不去,她应该不会对我怎样的。”
“那是因为三年前,我二姐姐救过她的命,说来也巧,那时我们去龙华寺上香,在放生池里,静安郡主在放生,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掉到水里,被婆子救起来,原本没有气息了,把婆子都吓坏了,是二姐姐渡了气给她,才将她救了回来。
自那以后,静安郡主就跟二姐姐做了好友,而二姐姐对她也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她送去,平时过年过节什么的,也会赠她东西。当然,静安郡主也是,有什么好东西,也会让人给二姐姐送来。所以,她今天挑起比试的事,有一半也是为了替我二姐姐抱不平,不过你别放在心里哦,我二姐姐她肯定没有那种意思。”
傅盈舞担心楚歆羽会怪傅盈婼,想帮她撇清关系,楚歆羽知道她心思,并没有怪她,点头道:“嗯,我相信。”
原来许芷澜跟静安郡主之间的情宜开端是因救命之恩,记得自己对许芷澜信任,也是因为她救了自己开始。
那年花灯节,是许芷澜来到他们家的第二年,她和许芷澜瞒着父母,偷偷去逛花灯,在卖花灯的地摊上,她在挑选花灯,大街上的人群突然起了骚动,原来是有人打架,离她不远的一根木柱子,上面高挂着各色的灯笼。
柱子被人打架的人破断,往她的方向倒下来。
当时她吓了一跳,许芷澜就站在她身旁,她还没有来得及避开,就给许芷澜扑过来压在身上,而许芷澜则给柱子砸在身上,她的背部被伤到了,幸好没有伤到背脊骨,但她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虽不高兴许芷澜的擅作主张扑过来,但她当时的举动的确打动了她的心,从此真正接纳她成为家里的一份子,还同意她的要求,把“表”字去掉,称她为姐姐。
后来当她的匕首刺入自己身体时,她才告诉自己,所谓的救命之恩,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取得自己的信任。
如今想想,静安郡主跟她的交情也是因为救命之恩开始,是不是跟她的一样,为了取得静安郡主的友情,事先安排一切?
毕竟那时的许芷澜,以她的身份回到傅家,又要守三年的孝,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社交,认识新朋友,但如果她在守孝时,和活跃在贵女圈的几个贵女搭上关系,那么等她出孝后,便能由这些人引荐进贵女社交圈,比靠积累名声,一步步踏进来要快速多了。
因为静安郡主在,楚歆羽并没有在鄂国公府吃午饭,她看过傅盈舞的樱桃树后,就告辞离开。
而她离开后,傅老夫人也从下人口中得知,楚歆羽和静安郡主比试投壶的事,她斥训了傅盈婼和傅盈舞,说她们若没有本事招待好客人,以后就不要邀请那么多姑娘来赏花,否则让人看笑话。
傅盈舞觉得很委屈,这些人不是她邀请来的,她只邀请了楚歆羽一个,她根本不知道二姐姐也邀请了静安郡主,若是知道,她是不会下帖让楚歆羽来府的,明知道她们的关系水火不容,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日后人家指责的不会是她或二姐姐,而是直接冲着鄂国公府的家教,这种错误,她怎么会犯呢。
许芷澜修练有素,对傅老夫人的斥训她十分诚恳的认错了,说下次不会再犯,她说自己并不清楚静安郡主与楚歆羽的关系不好,这比试是静安郡主挑起来的,她有劝说过,只是劝不动。
傅老夫人念在她是第一次邀请那么多人过府,有错也是难免的,是她们这些长辈子没有教导好,不过今天她的确犯一个错误,遂屏退了所有人,屋里只剩下自己和许芷澜。
傅老夫人目光温和的看着她问道:“你老实跟祖母说,皇上给蔺三公子赐婚,你后悔了,才故意邀请静安郡主她们来府赏花?你有私心让她们对上的,是不是?”
许芷澜一听,顿时眼圈红了起来,“我、我并不知道他会在百花宴提这样的要求,若是知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把画绘好的,当时我只是志在参与,并没有想过拿奖什么的。后来贵妃娘娘要我们重新比试一次,但人物画并不是我擅长的,我……”
说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一地。
“祖母,我知道自己错过了,就当我跟他没有缘分吧,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了。”
看到她哭,傅老夫人心软了,毕竟是亲孙女,她的父母不在,自己不疼她,还有谁会疼她,如果不是皇上开口,这门婚事还能挽回来,可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的,除非女方自己退婚。
但今天看来,如果楚歆羽也并没有这个意思,不然不会赢了这场比试,她若不想,这场比试正好是她的借口。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京城德才兼备的世家公子多,错过了这个,还有下个,反正我们家规女子十八而嫁,你还有一年时间,慢慢选看,若是适合,也可以先择日订婚。”
许芷澜听傅老夫人这一说,顿时暗松了口气,幸好她早就想好说词,她并不争什么,她只是想让傅家人对自己愧疚。
至于楚歆羽和蔺宸曜的婚事,她不会让他们能顺利的,蔺宸曜是她的,他必须只爱她一人,他是自己最可靠的靠山,绝不会失去!
……
且说楚歆羽从鄂国公府出来,看到忠毅侯府的马车停在门口,并没有看到楚致彰,现在是中午,许是他去找地方吃饭了,她没有多想,蓝依掀起帘幕,让她上马车。
楚歆羽低头钻了进去,看到车厢里已有人坐在里面,高大的身影把她吓了一跳,定神一看,不正是蔺宸曜吗?
她轻皱起眉:“你怎么一声不响的爬上我家的马车?”
蔺宸曜俊眉轻挑,看着她道:“你看清楚,是你家的马车吗?”
不是吗?楚歆羽打量了一眼车厢,的确不是之前她坐来的那辆。
蓝依这时在外头道:“姑娘,不是我们的马车。”
她刚才扶姑娘上去,发现这马车的除了帘幕和流苏跟侯府的相似外,其他的并不像,才知道是上错车,而且这辆马车的车夫也回来,是北平侯府的金叔。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辆马车是北平侯府的。
“走吧。”金叔驾车,示意蓝依坐上来。
车厢内,楚歆羽知道自己上错车,就想转身下车,可马车却这时起程,她便没有矫情,顺势就坐了下来。
偌在的马车中,蔺宸曜一直没有出声,楚歆羽也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看他,低垂着头,却能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到她的身上,肆意打量着她。
这场无声的较量,最后还是楚歆羽受不住他的视线,抬头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呀?”
“笨蛋!”
清冷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出来,她莫名火起:“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给。”
说完,他给她扔了一个东西。
楚歆羽不知道是什么,本能接住,那是一只绿色的玉葫芦,很剔透,像翡翠,握在掌心却很冰凉。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给她这个。
“降火。”意思是说她火气大了。
“不需要。”楚歆羽把玉葫芦扔回他,然后怒瞪他道:“蔺宸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出现鄂国公府?”
蔺宸曜看着她,缓缓道:“我才想问你,为什么要来鄂国公府?为什么要答应跟静安郡主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