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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辅麟赶在天明前到了秋明山。上次和霜落来过,循着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
拍拍老马,萧辅麟道:“虽然你很慢,但还是有点用,乖乖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啊,不然让我逮着你,扒皮吃肉!”
老马眨巴眨巴大眼,在原地踏了几步。嗅到了路边的草味,踢踢踏踏的自行去往一边寻找食物,不搭理这个凶巴巴的人类。
萧辅麟看了一眼周围,这个时辰,已经有村民翻山出来了,应该是赶早去京城早市。他再瞅瞅身后,啥都没有,就放心的迎着天边一抹微光,匆匆上了山。
进了天外村,萧辅麟没有去找禹凤,反而去了张伯的院子。睡得呼噜震天的张伯就这样被吵醒了。
他打着哈欠,气闷的等着萧辅麟,对这姑爷他一如既往的看不上:“你说你这个时辰来,就不能等天亮?去见过公主了?”
萧辅麟如同进了自己家,自然的拿起瓢从缸里舀了水喝,喝完擦擦嘴:“这么早去打扰她,不好。让她多睡会儿”
张伯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人,合着,你打扰我就行?我也想多睡会儿啊,昨夜引水浇菜地,浇到很晚好不好?
罢了,这姑爷他不是早就知道是啥人性,正常,正常。
“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张伯去洗了把脸,终于精神了一些,拿张小板凳坐他身边。
萧辅麟顿了顿摇头:“并没有。”
“那你过来干嘛,还挑这个时辰?”
萧辅麟看傻子一样看他:“解蛊那么久,也有了些熟稔,再者都说她是我媳妇,我来看看不应该?”
张伯撇嘴,应该,你是姑爷,你最大。
他无奈的去做早膳,既然被吵醒,再睡也睡不好,不如去干点活。
萧辅麟打量一圈小院,没打算进张伯的屋,在他乘凉的躺椅顺势躺下,一把老骨头骑个马还真受不了,还是躺下舒服。
萧辅麟在张伯这里用了膳,两个人就着青菜粥配腌咸菜。虽然简单,但菜都是新鲜摘的,腌渍的小黄瓜也清脆可口,不愧是种菜的老张。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大亮,萧辅麟也用井水洗漱一番,这才出门去找禹凤。老张见状连忙根上,小主子曾说姑爷一定回来,还真让他说准。到底父子俩在玩啥?让他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嗯,跟过去瞅瞅。
禹凤和小六也已经起身,正在院子里吃早膳。即使不是亲儿子,禹凤对小六依然如故,娘俩相依为命惯了,温情满满。
萧辅麟和张伯的到来,让禹凤很开心,让小六添碗筷。张伯喊住小六,说二人用过了。
禹凤惊讶的看向萧辅麟:“已经吃过,那你什么时辰来的?”
张伯哼了一声:“差不多寅时初吧。他不来扰你,去我那倒是很顺腿。”
禹凤失笑:“别抱怨了,我给你倒壶茶。”
张伯怎么敢对着公主抱怨,他只是抒发对萧辅麟的不满。于是娘俩在一边用饭,俩大男人一人一个小马扎坐着喝茶。
小六收拾完碗筷去自己屋,他现在比以前懂事多了,再也不偷懒,也能学着认药草,主动帮着娘捡药材。
小六一走,三个大人就进了禹凤的药室,有啥话在院子里讲可不好,隔墙有耳啥的还是要防。
禹凤看看张伯,没想到他会一起跟着来,那么说起话来就得斟酌再三:“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有啥事?”
萧辅麟本着一张脸:“来瞧瞧你们。”
张伯嗤的一笑。瞧,这就是那自大的姑爷,就和你来瞧,多屈尊降贵似的。
禹凤哦了一声,“瞧过就走?”
萧辅麟摇摇头:“你这挺养人的,住一段时日,多接触一下,兴许咱们就能想起来?”
禹凤想笑,但忍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去给你收拾一间空房。”
张伯这时候插嘴:“不用,我那有现成的。再者,你们没想起来,那就是陌生人,住在一起不好。”
萧辅麟和禹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张伯,这厮真烦。
张伯没觉得咋样,没恢复记忆的二人,一直不都是互相嫌弃么。以为他们会欣然同意,没想到萧辅麟用嫌弃的语调打击了他:“我还是在这凑和吧,你那……啧。”
张伯生气啊,这是什么人!你大清早去找我时,咋不这么说。
他决定还是去菜地看看,再和这姑爷凑一起,一日下来得气坏身体,不值当。
临走前,他想起了萧停云的交代,抛下了一枚响雷:“一直忘和你们说,咱们回来时,我给小主子把了脉,觉得他脉象不对。”
果然,禹凤大吃一惊,也忘记自己此时应该失忆,不该这么担心别人,急切的问:“他不是很健壮吗,到底是何病症,可有大碍?你为什么不早说?”
就连萧辅麟也皱着眉不赞同的看他:“你也叫着他小主子,就算我们想不起来,也得保护他啊。到底怎么回事?”
张伯被俩人的一通逼问给弄蒙了,他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那么多话来应对。
挠着头,尴尬的解释:“那个,就是,他好像有蛊在身。”
“什么!”
“什么!”夫妻俩异口同声,这种发自肺腑的关心跃然脸上。
张伯以为这是因为相处久了的事,只能继续向下编:“对,有蛊,也不知谁狠心给他下的。”
“什么蛊?”禹凤既然恢复了记忆,身为禹氏皇族的人,对这个自然很专业。
张伯擦擦虚汗:“小主子自然不会让我把脉,我也是偶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当时觉得跳的不正常。后来。你们非得回来,我也忘却了。”
“真是蠢不可及,这种事能忘却?”萧辅麟想跳脚,他唯一的儿子啊,若是中了什么邪蛊,可怎么是好。
张伯撇嘴,嘟囔着:“你们都能忘,我这老头子脑子不好,忘了也很常见啊……”
禹凤也不斥责他了,追问道:“你估摸着是什么蛊?”
估摸一词用的很是微妙,她知道这人是皇族的大护法,即使是擦脉而过,也是准的。但她现在装失忆,只能用这么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