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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山洞,斗药的两个人看样子已经有了答案,都胸有成竹的看着对方,谁也不先开口。
毕竟霜落还未喊结束,他们都是有耐心的人。
霜落和萧停云来到萧声身边站定,见两人的做派,她笑着道:“斗药结束。萧声你去把药包拿走,拿纸笔给他们。”
萧辅麟看着慧空大师挑衅的问:“老和尚,你先写还是我先写?”
慧空捋捋胡须微微一笑:“皆可。”
萧辅麟一摆手:“那怎么行?到时你又得扯赖。”
萧停云在边上听的嘴角一抽:我师父可是得道高僧,论扯赖也比不过爹您吧。
慧空大师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施主我们一起写。”
萧辅麟觉得这个还使得,就对萧声吩咐道:“你去那边拿两只笔来。”
萧声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拿笔,发现了一摞药方以及劣质的几支毛笔。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酸,这可是世子的爹啊!府里滔天富贵,可他连一支像样的笔都没有。
突然他就原谅了他的无礼,任谁生活在这么简陋的环境,受了那么大的创伤,任谁也会变的无理取闹吧。
他试试眼角,拿着笔墨纸砚走过来。
萧停云呼出一口气,还好,他爹这里比凤大娘那里强一点,至少笔墨纸砚都全。
霜落看了看劣质的笔墨,心里暗暗记着,下次来一定要带着上好的笔墨纸砚来拜师学医。
两个人铺好纸张,霜落已经弯腰磨墨了,萧辅麟点点头,这丫头硬是要得。
他和慧空蘸墨,背靠背的各自写着药材名字,萧停云看着他的字迹,只觉得和小时候的记忆一点没变。
以往的药方子,萧辅麟都是草草的写就,今日是和老和尚斗药,他自然要在徒弟面前露一手,写的字清雅端方。
霜落看看慧空的,再来看看麟大伯的,发现二人的答案前后顺序不一,但是名字都惊人的重合。
她点头,心里十分佩服。想着以后若学了医,有朝一日是不是也能有这一手嗅觉?
她突然有点踌躇满志,既然要学医,那就学好!
很快,两个人同时写好,纷纷吹了吹纸张上的墨迹。霜落把两张纸并排放好,五个人齐齐看过去,两相比较。
慧空先看萧辅麟的,十五样药材一样不少,而且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
萧辅麟也先看慧空的,发现他也一样没落下,答案全对。抬眸看看老和尚,还以为老和尚吹牛皮,谁知还真有两把刷子,确实懂医。
“这算什么,平局?”萧辅麟挑眉问。
慧空没回答,先对萧停云招呼道:“赶来了?”
萧停云颔首:“是,师父。”
萧辅麟一听这称呼,嗤笑一声,原来这小子的师父是和尚。上次他说自己是他爹,虽然没记忆,但经络的堵塞,让他有点相信萧停云的说法,所以如今见了他,倒没有以往的厌恶。
“这位施主说平局,停云你说怎么办?”慧空问。
萧停云神色冷凝:“既然是斗药,那自然没有平局可说,一局不行,两局。”
萧辅麟眯着眼看看这一唱一和的两人,“你们非得把银子输给我?”
在他的脑子里,自己不可能输,那就只有对方输了。
萧停云笑:“原来赌的是银子,好,来。”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霜落眼睛转了转:“那你去包药材,越难越好。”
萧停云嗯了一声,声音轻柔:“你在这等着。”
萧声指引世子过去,把衣服里的药一样一样放回去,然后自己抱着,让世子挑药。
这次他只挑了几样药材,就包了包拿过去让二人分辨。
萧辅麟不屑的哼了一声,用了上一次的一半时间,就嗅出了药。慧空也是一样,但他明显地顿了一顿。
看了萧停云一眼,萧停云冲他弯弯嘴角。慧空本来有点不确定,见他这样眼里闪过赞叹,似是在说,干得好。
答案是八样,萧辅麟写了七种。公布答案时,他利眼一瞪:“怎么可能!你打开包裹。”
萧声不以为忤,慢慢的解开包在一起的衣服:“一、二、三……八种。”
“不是,这……这是什么?”萧辅麟拈起一颗药丸,这也是药,但自己不记得有这么一味药啊。
所以他明明嗅着有这种味道,却故意忽略不计了。可谁知道,这里面还真的有。
萧停云无辜的耸肩:“药啊,不是说斗药吗,难道指定非得斗你有的药?那你这神医……”
未竟之语大有也不过如此之意。
萧辅麟狠狠地瞪着萧停云,刚觉得这小子有点顺眼,他就变得如此混蛋。
见好徒儿明眸看着自己,萧辅麟也说不出扯赖的话,反正自己没啥损失,认命的伸出左手递向慧空:“把脉。”
慧空和萧停云交换了眼神,就差对个手掌了。
慧空利落的摸上了他的脉,良久,他才收回手。又看向萧辅麟毁了的脸,萧辅麟倒也不惧,一般人若是毁了容貌,早就觉得羞于见人,但他却没有这种想法。坦然的任由老和尚看。
“你这伤几乎丧命。”慧空审视着他的脸道。
萧停云身子一震,霜落在他身畔,立刻抓住他的手给他力量。
萧辅麟摸了摸自己脸,不在乎的道:“我也不记得了,就连伤是何时有的,如何伤的,其实都不知道。”
慧空叹息:“我差不多了解了。”
说完,他看向萧停云:“这伤是毒药所致,不是刀伤剑伤也不是猛兽所伤。这种毒是为了毁人容貌而制,最后因疯狂而死,应该是宫中秘药。而这药只有禹氏蛊毒可解,我这么说,停云你可明白了?”
萧停云有点呆怔,师父所说的,别人一定不懂,但他一把事情连贯起来,就瞬间通透。
他紧了紧霜落抓着他的手,拉着霜落走到一方石上坐下,把铺着兽皮的地方让她坐,自己则坐在光滑的石头上。
萧声、萧辅麟以及慧空六只眼睛都盯着他,慧空眼里闪烁的是慈爱,那俩人则是蒙圈。
良久,萧停云苦笑:“我猜,宫里的人要毁容的不是我爹,而是娘亲。要消声的则是我爹。爹娘感情甚笃,他为她喝了毒药毁了容,娘为爹毁了嗓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娘为了给爹解毒,没办法只能用禹氏皇族的连心蛊,最后闹了个一拍两散。然后被祖父暗度陈仓,弄了衣冠冢避开皇家耳目……”
说完,他含着泪看向萧辅麟,他爹到底是受了多少罪?他娘,又吃了多少苦?
萧辅麟还是没听懂,但他知道这是说的自己。听这话,自己还有个媳妇,自己的脸是为她毁的,而她为自己毁了嗓子,两个人用了忘尘连心蛊,所以现在天各一方,各自失忆,不问过去。
“老和尚,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我而来?”萧辅麟严肃的看向慧空。
慧空点头,毫不退缩的道:“正是。”
“那,我可以给你说,忘尘连心蛊,有解。”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的叫了出来。
这句话无异于一句强心剂,是能把乌云赶跑的太阳之光啊。
萧辅麟叹口气,对萧停云道:“你上次来时,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我信了你的话,所以一直在研究忘尘连心蛊。还真给我研究出来了。”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他淡淡的道:“蛊是死了,已经不能解。但只要重新再服用一次,两人凑一起,就等于解了上一次的蛊。这就是禹氏皇族蛊虫高明的地方,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停云抚掌:“太好了!那我即刻启程去寻找禹氏皇族!”
萧辅麟也笑了,那张脸笑起来实在甚为可怖,但在场的人无一人害怕,因为他给萧停云带来了曙光。
“再给你一句忠告,禹氏皇族,在海上。”萧辅麟摇头晃脑的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还就是知道。”
霜落有些喜极而泣,大声叫了一声:“师父,你最帅!”
萧辅麟脸皮扯了扯,想笑笑不出来了,但又实在是高兴,一张脸表情弄得很是别扭,最后他干脆啐了一口:“我只是神医。”
“是,以后我就专心跟神医学医!”
霜落这么说完,萧停云拉着她站起来,走到萧辅麟身前:“我暂时把最重要的人交给你,待我回来,希望能恢复你们的记忆,能面对面叫你一声爹,叫她一声娘。到时只愿您能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
萧辅麟被他的郑重弄得有点方。这小子都是高高在上端着架的,如今感性的煽了这些情,让他这么冷酷的人都无言以对。
最后他冷冷的拂袖:“哪里用得着你拜托,这是我的徒弟,自然由我护着!”
萧停云皱眉,但随即释然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既然给萧辅麟看完,又推断出事情的真相,慧空大师就带着他的银两被萧声送回天凌寺去了。
临行前慧空对萧停云挤挤眼睛,意思是给你治疗内伤的药丸今日起了大作用。
萧停云不屑的蹭蹭鼻尖,要不是你徒弟我机智,想起这个招数,你们比上无数局,也还是平手,这个时候估计还在斗药呢。
慧空默,只能冷哼一声走人。
他们走后,霜落开始被萧辅麟拉到药材的地方,教给她认药材,同时配备的还有画的栩栩如生的纸卡让她对照。
霜落很感动,麟大伯这段时日准备的很充分,是真心想要带她为徒,所以她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学,到最后都忘却了萧停云还在等。
萧停云一点都不急,他起身去了放笔墨的地方,一张一张看爹爹以往写下的药方,倒也甚有趣味。
……
再说天凌帝在御书房烧完折子后,亲笔写了文书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了北御。
北御的澹台明镜收到天凌帝的加急文书,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脸色越来越暗。他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不行。
萧停云之才,大家有目共睹,作为北御新皇,若能得之,那就是如虎添翼。他早在天凌国就相中这个人了,也想联姻来着,不过当着土帛万树,没好意思开口。
后来万树走了,他也就没了开口的机会,也跟着回了北御。
皇妹从天凌国回来后,委屈的不行。说天凌人对她分外刁难,想买的首饰买不到,还害她落水,根本就没把她当尊贵的客人对待,身为一国公主,甚是没有面子。
当时他心里一动,自己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借此机会来向天凌发难,要个赔偿呢。于是他和妹妹就商量出这么一个计策,发出通牒,给天凌帝施压。若真能得个入赘的驸马,那可是北御之幸。
本来以为即使没有一百分把握,也得有九成九。为了一个王府世子闹的民不聊生,不太值得吧,天凌皇应该能分清孰轻孰重。
可是,是他看轻了萧停云在天凌的地位,还是天凌本来就没把自己北御看在眼里?
澹台明镜怕妹妹闹,就由自己的皇后去给幺妹传达旨意,说两国联姻不能成,人家萧停云不乐意。本来是想说好听一点,说天凌无意联姻。但他想了想,这么说,自己妹妹一定会再出幺蛾子,不如直接推到萧停云身上。谁让这个头是他起的呢,谁让他那么优秀来着。
皇后领命去了公主的宫殿,温柔的给她解释了这件事情。皇后在的时候,桑桑公主还隐忍着自己的脾气。可前脚皇后一走,后脚她“啪”的一挥手,就扫去桌上的茶壶和成套金纹的茶杯。
身边的贴身宫女立马跪倒一片:“公主息怒,您不要生气,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
桑桑公主更气了。想她澹台明桑贵为北御公主,生来尊贵,北御多少才俊盼望着携手与她共度一生。她的引蝶制香之才,又受了多少的夸赞!
如今却在一个小小世子这儿受挫,心里自是极其的郁郁不平。
她本来也没那么喜欢他,只是皇兄夸赞,而他在两国比试上确有过人之才,自己也才答应的。可没想到,人家还没瞧上她!
在她看来,能做她的驸马,萧停云不应该是偷着笑,飞奔而来的吗。
越想越气不顺,桑桑公主猛地站起来:“我堂堂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天凌萧停云太欺负人啦,是觉得我北御没人了吗。”
跪在地上的宫女颤颤巍巍的,自家公主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万一触到霉头,轻则少不了一顿板子,重则连命都保不住。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恭敬地开口,“公主,不如听奴婢一言,您何不去找皇上哭诉一番?”
“还用你说,本公主自然是要去的。”桑桑公主瞥了一眼另外跪倒的宫女们,冷哼一声:“除了她,其余的都跪半个时辰。”
“谢公主。”胆子大的宫女心里一喜,毕恭毕敬起身立到一旁。其余的宫女太监都继续低头跪着,心里战战兢兢的,不知下一刻又是什么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