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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落听到这个消息,衷心为大哥高兴,虽然爹爹成为侯爷也很不错,但那是母亲该庆祝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姚天祁对世子不世子无所谓,只是觉得定下来对侯府的安定有帮助,至少二叔三叔家就死心了,不会再有侥幸的心理。
他见妹妹眼睛亮晶晶的,不由笑着拍拍她,故意打趣:“以前介绍你,是姚天祁的妹妹,现在可是姚世子的妹妹了。”
霜落笑的眉眼弯弯,骄傲的说:“那可不,大哥是侯府世子,说出去可比爹爹是侯府世子有底气多了。”
姚文远本来听得挺乐,这下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是在笑话爹爹?”
兄妹俩相视大笑,满室和乐。安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真拿俩孩子没办法。
姚天祁想了想问:“爹,祖父那里我们要过去吗?”
“不必,叫你来就是先给你说一声。明日我和你祖父上朝时,皇上的旨意才会下来,然后会有圣旨来侯府传与你,到时不要慌了手脚。”姚文远对儿子说。
姚天祁点头表示知晓:“然后我该怎么做?”
“接了圣旨,世子之位就算尘埃落定,再等我和你祖父一起进宫谢恩,就可以了。”
霜落一直倾听着,直到父亲和大哥说完正事,才问道:“爹,祖父和祖母真的要去庄子里住?即使退下爵位,也不一定非要出去住啊,他们在外面我们会挂念的。”
姚文远叹息:“爹也没办法,也劝过,但你祖父就是想和你祖母安安静静的过,别说朝堂,就是侯府的闲事也不想再管。”
安氏笑的耸着肩头:“你这当侯爷的,说自己府里的事是闲事,真是让人发笑。”
姚文远揽住她,柔声道:“以后这些闲事就靠你了,你辛苦一下。”
安氏和丈夫对视,眼里柔情无限:“对我而言,有关你的事,都是大事。”
霜落和大哥面面相觑,猝不及防的又被秀了一脸,这对爹娘真是够了,他们俩还是老实的用膳吧。
用完早膳,一家人从永和院去了老祖宗的主屋,没想到姚冬暖这么早就来了,正逗得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一见大伯一家进来,姚冬暖连忙行礼:“冬暖见过大伯,大伯母,大哥哥,大姐姐。”
姚文远对这个侄子观感不错,和蔼的嗯了一声:“自己过来的?”
姚冬暖退到一边:“是,今日用的早,就过来拜见祖父祖母。”
“少年人知礼,这点很不错。”
“谢大伯夸赞。”
霜落看着这个弟弟伶牙俐齿,长的也机灵,不由笑了:“冬暖和祖母说什么呢,看把祖母高兴的。”
姚冬暖脸一红,大姐姐和自己说话呢,他正愁怎么和她搭茬。可她笑的那么好看,让自己都不知说什么了。
他见姚天祁也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就不自觉的解释道:“就和祖母说了说我应征先生的事。”
姚天祁真的感兴趣:“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姚冬暖抛去了紧张,又说了一遍那中年文士的事,霜落都笑了。
“真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为了挣银子都不顾脸面了。明明不学无术,偏要来误人子弟,幸好咱们冬暖聪明,不然可真要引狼入室了。”老夫人笑完又气愤的说。
霜落走过去安慰她:“祖母,假的真不了,冬暖不会乱选人的。”
老夫人点点头:“那倒是,他比他那不成才的爹强百倍。”这话说的,让身为姚文翔大哥的姚文远竟无言以对。
老夫人想起来什么,对姚天祁招手:“祁儿,你和霜儿去会会冬暖的先生,我觉得不踏实。”
姚冬暖垂头,但心在欢呼雀跃,祖母好给力啊。他就是来找大姐姐的,可说不出口。
姚天祁点点头:“可以,祖母就放心吧。”
霜落看向姚冬暖:“冬暖的先生是何方高人?”
“大姐姐,我先生是彭城一个私塾的先生,家乡闹灾荒,才跑到京城投奔亲戚,亲戚没找到,他就在京城为人写些书信糊口。爹爹贴了布告,他看到了才来应征的。”冬暖诚实的说了全部。
姚天祁皱眉:“那冬暖觉得他教的如何?”
姚冬暖眼睛一亮:“先生懂得好多,他教我作诗,如何才能出得绝句;教我写文赋的要点,还教我画画……”
霜落挑挑眉梢:“听起来,你的先生还不错。”
姚冬暖冲着她咧嘴一笑,大姐姐真好,要是姚春怡,她就一定会呲牙咧嘴的讽刺。
姚天祁看看妹妹:“既然都用过了早膳,咱们不妨就跟着冬暖去会一会他的先生吧。”
霜落唇角一弯:“好。”
姚冬暖简直开心的要跳起来。
他在前面带路,带着最尊敬的哥哥姐姐去西偏院,小小的宅院里,有正等着自己好消息的风淳先生。
一夜之间,淳于景的心情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可比初来时明快多了。姚冬暖都发现了先生的不对,但他认为是先生适应了新环境,所以安心了。
而且,他现在崇拜上了新先生,新先生简直就是行走着的书本,问什么问题,没有他不会的。嗯,仅次于大哥哥。
在姚冬暖心里,还是大哥哥更厉害。
兄妹二人来到了西偏院,彼时淳于景正在院子的石桌上看书。一身白衣,坐姿挺拔,肩上披着一件青色马褂,看上去很是认真。其实他现在一动胸口就痛,全用意志力在坚持。
“先生,我大哥哥大姐姐来了。”姚冬暖一脸喜悦的炫耀着,对于姚天祁和姚霜落来自己院子,很是自豪。
淳于景抬眸看过来,一眼看到的就是并肩而站的兄妹俩,少年斯文俊秀,少女美的夺目。
淳于景目光从姚天祁脸上缓缓移向霜落,真的是她,天凌寺里见到的那个美貌贵女,姚霜落。
自从上次一别也有些日子,淳于景发现她好像更美了一些。可能在自己家里的缘故,气质上也没那么清冷,睁着一双妙目审视着自己,竟然让淳于景心里有些发紧。
“先生。”姚冬暖的声音提醒了他,他放下书,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大少爷,大小姐,在下风淳。”他不卑不亢的介绍自己,声音有些暗哑。
姚天祁颔首:“先生请坐,不用客气。”他看到了桌旁的拐杖,知道这位先生有腿疾,但并没说破。
淳于景心里暗暗记了一笔,侯府的大少爷是为真君子。他也不客气,真的坐了下来,因为伤势太重,不能支撑太久。
姚冬暖为哥哥姐姐拿木凳,陈氏知道大少爷大小姐来了,连忙送来了热茶,就连淳于景都有份。
淳于景看着石桌上的茶水,勾了勾嘴角,来的这两位地位不一般啊。
“冬儿,大少爷大小姐可是你叫来的?”陈氏有些急,这要是卢氏知道了,还不知要来这里骂什么不好听的。
未等姚冬暖回答,霜落淡然的解释:“陈姨娘不必怪责冬暖弟弟,是大哥和我要来见见先生。你也不必忙碌,说两句话我们就走。”
陈氏连忙点头,做出个请的姿势,就拿着托盘下去了。
姚天祁坐下,随意看着桌上的书,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抬头问淳于景:“这都是先生的书?”
“是,可有不妥?”
姚冬暖凑了过来,发现先生看的书都是古籍。
姚天祁笑着摇头:“无不妥,只是先生竟然也有这书。余老去习懒,读书不多,意之所之,随即纪录,因其先后,无复全次,故目之曰随笔也。”
淳于景抱拳:“失敬失敬,大少爷真是博览群书。”
姚天祁说的正是此书扉页的一句话,而书本未打开,
霜落一直在观察着先生,发现他的脸不正常的黄,手紧握置于腿上,似是在隐忍。面貌很普通,可是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反差神秘的感觉。
“先生可是不舒服?”霜落突然出声。
淳于景惊讶的看过来,见她眼睛水水润润的望着自己,没有歧视,竟然还有一丝关心,不由心下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