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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紧张,在见到了李太后之后,倒是反而奇怪的退去了一些。等到真真儿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接受命妇们的朝拜时,看着底下乌压压一片匍匐在地上的身份尊贵的命妇们,她更是忽然就放松了起来。
有什么可怕的?就像是朱礼说的,现在该是旁人怕她才是。毕竟,是她坐着,旁人跪着,是她接受旁人的朝拜而不是她去拜别人。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抬高了头颅。
不过,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后,所以杨云溪便是在众人跪拜之后提议道:“宣淳皇后虽说不在了,可是毕竟是元后,以我之见,咱们也该再去对着宣淳皇后的牌位行礼才是。”
宣淳皇后说的是古青羽。朱礼登基之后,自然是对自己的嫡妻进行追封的。这是惯例,也算是对古家的扶持和抬举。
而杨云溪这般做,倒是也不是为了造作。而只是单纯的想要给阿石提升一下地位罢了。阿石是朱礼的嫡子,只可惜却是生母早逝。阿石这个嫡子,其实也就打了不少折扣了。若是以往也就罢了,杨云溪一想到将来立太子的情况,便是有种担忧感。
阿石的身子孱弱,将来只怕……可即便是将来阿石做不成太子,杨云溪也不希望阿石受半点委屈。所以能借此给阿石提升地位,她自是乐意的。
不过她这么做,最先动容的却是汝宁郡主以及昭平公主。
也是这两个人最先附和。
倒是李太后说了一句:“这样冷的天儿——”
“也不过是走几步路罢了。”也不等杨云溪开口反驳,昭平公主便是率先开了口,刚刚好的将李太后的话堵了回去。
李太后对昭平公主心存愧疚,素来都是对昭平公主各种放任和容让。此番自然也是不例外。
朱礼对昭平公主的敬重是众所周知的。此时连昭平公主都是这般支持此事儿,自然也没有那起子不长眼的冒出来反对此事儿。
杨云溪倒是半点不意外:事实上她在开口之前,就知道昭平公主必是会开口的。
一时之间众人一同前往去给古青羽的排位行了礼,最后才算是正式的开始宫宴。
宴会上免不得要推杯换盏。这样的举动看似细微,却也是衡量众人心中更看重谁的标尺。
李太后那儿不必说,自然是络绎不绝的。至于曾贵妃么——除了和曾家关系要好的,或是本来就是曾家人的,倒是没什么人往曾贵妃跟前凑。
至于杨云溪——杨云溪细细的看了,发现她这里倒是半点不比李太后那儿人少的。而且比起对李太后的客气和恭敬,明显的不少人更是多了巴结的意思。
自然,这些巴结的举动也是十分的隐晦的。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罢了。
不过纵是敬酒,自然也没真要灌醉的意思,大家也都不过是抿一口意思意思也就罢了。所以一场宫宴下来,倒是让杨云溪举得胳膊都有些发酸了。
收获自然也是十分巨大的——比如谁对她巴结谁想和她交好,她心里都有数了。
汝宁郡主也上前来敬了一回,却是轻声道:“一会儿有几句话,妾身想与贵妃娘娘说,不知道娘娘是否能赏个脸面。”
汝宁郡主说得有些客气,客气得甚至是过头了。而正是这样一下,倒是让杨云溪一下子的嗅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直觉告诉她,汝宁郡主怕是有心事儿。
“义母何须这般客气?就是您不开口,我也是要请义母一会儿过去我宫中说说话的。别的不说,您是阿石的外祖母,如今过年,也该和阿石多亲近亲近。”杨云溪压下心头疑虑。
提起阿石,汝宁郡主倒是笑容明显了几分:“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除了汝宁郡主,杨云溪还邀请了她的舅母徐氏。
只是杨云溪没想到的是,昭平公主也是主动提说要去看阿石
于是宫宴结束之后,杨云溪便是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翔鸾宫去了。
到了翔鸾宫,杨云溪便是先饮了一杯醒酒茶。虽说也没喝多少,不过到底也是比平日里多喝了许多。再怎么是不醉人的酒,总归也是酒。这般注意着总是没错。
昭平公主等人自然也是没客套,尤其是昭平公主:“我要玫瑰露就成。”
玫瑰露是刚贡上来的,统共也就十个巴掌大的坛子。以杨云溪的身份,也不过是留了一坛子,其他的都分了出去了。
当然杨云溪也没舍不得,反而倒是忍不住一笑:“若是喜欢,便是一并带回去罢?”
昭平公主摇头:“不过是忽然想起来了罢了。你纵不喝,留给小虫儿和阿石也是好的。“
杨云溪抿唇浅笑:“他们姐弟两个另外留了一坛子。皇上怎么会舍得亏了他们?”
这般闲话了几句,杨云溪便是看向了汝宁郡主:“义母不是说有话要同我说?却是不知是有什么话?”
汝宁郡主神色一闪,抿了抿出唇倒是有点儿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架势。
昭平公主看了徐氏一眼,笑道:“可要我和薛夫人出去回避一二?”
昭平公主这也是体贴汝宁郡主。也正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倒是让杨云溪清楚的知道既然你这个事情只怕和昭平公主也没什么干系,昭平公主应该是不知汝宁郡主想要说什么的。
汝宁郡主没开口。这便是已经足够让杨云溪明白她的意思了。
杨云溪笑了一笑,看向了昭平公主:”那就劳烦公主了。舅母你陪着公主说说话,或是你们先去看看阿石和小虫儿罢。“
昭平公主笑着起身跟徐氏走了出去,便是回避开了。
这头昭平公主和徐氏走出去了,杨云溪便是也干脆不等汝宁郡主多说,就摆摆手示意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
杨云溪再度看向汝宁郡主:”一幕现在可否说了?“
汝宁郡主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倒是终于开了口:“有一件事情,我却是不知贵妃娘娘知道不知道。”
杨云溪耐着性子道:“义母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