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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腻腻歪歪了半晌,北天铭这才把人搂在怀里,轻声的哄到:“乖,睡吧!”
东方轻雪笑得眉眼弯弯。
这语气,他哄小孩子呢!
不过,心里却也甜得好似泡在蜜罐里似的。
随即蜷缩在北天铭怀里,安然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就这样毫不设防就睡了的人儿,北天铭淡淡一笑,几乎微不可察的叹了声。
下颚抵在东方轻雪头顶,随即也睡了过去。
月色,正好!
而此时的西林帝都,月色也正好。
虽然月儿会调皮的钻进云层一会儿,但是不多时又会蹦跶出来。
蹦蹦跳跳的,调皮得好似小娃娃一般。
叶青抬头看向头顶正好的月色,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身后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随即,肩膀微微一沉,是梁夏把手里雪白的斗篷披到了她身上,然后从身后搂住了她腰身。
叶青顺势往身后的男人怀里一缩,就听见他好听的声音开口道:“怎么出来不穿厚点,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大手,覆到了叶青腹部,叶青淡淡一笑。
“想出去了吗?”梁夏开口道。
“瞎想什么呢,有你的地方,才是家!那些什么江湖快马恩仇,于我还有何干?”
“难道说,你想赶走我们母子?”
叶青回头,语气里带着些质问,梁夏闻言收紧了搂着她腰身的双臂。
“没,我只是怕你很无聊!”
梁夏开口道,心底越发怜惜怀中的人儿。
四年前,她是他匆匆一瞥的倩影,也是深入脑髓的印记。
他记得,那一年,她是江湖之中快意恩仇的侠女,来去如风。
他们在桃花潭边,饮酒击节而唱,吟诗作对,快意风流。
那日,她说:“我要走了!”
他没有留她。
她是江湖儿女,习惯了自由,习惯了来去如风。
他却只是西林的一个臣子,注定在那帝都漩涡里挣扎,徘徊。
那些乌烟瘴气的一切,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他如何忍心把她拉入那个泥淖。
让她身上那勃发的英姿蒙尘,让爽朗的笑声不再。
再见时,却是她来找他。
说是有人要找他决斗,他只是西林丞相,如何会与他人决斗?
她说:莫家庄的少庄主看上了她,想要娶她,结果她就报出了他的姓名,除非那莫利打赢了他,她才会嫁给莫利。
果不其然,那莫利来了。
他并不打算对那么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出手,虽然,那莫利很明显已经成年多年。
但是,于他看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血气十足的,一股儿脑的冲动劲儿。
莫利偷袭了他一剑,他伤了。
她硬气的要留下照顾他!
后来,他看着她好似失去了自由的鸟儿一般,被囚禁在这一片灰色的天空下的囚笼里。
可是,无论他如何冷淡,如何怒斥,她都不离不弃。
那一夜有些紊乱,她在亭子里温酒,他们对饮。
她说她要离开了,最后一次对饮罢了。
然后,喝着喝着就醉了,然后就乱了。
那些记忆是模糊的,却也是刻骨的!
想着,梁夏收了收手臂,好似要把怀中的人儿死死禁锢在身边一般。
眼底却是一片愁苦,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可是,他给不起!
他是西林丞相啊,若是陛下身体还好,若是那些个皇子殿下有谁能够独当一面,若是那些朝臣不只顾自己家族利益,若是···
若是真有这些,他也想带着她,离开这一片勾心斗角的肮脏地,陪她肆意江湖,快意恩仇!
但是,这些假设,都不存在罢了!
甚至,因为他是西林丞相,多么光鲜靓丽的身份!
可是,他连一个正经的名份都给不了她。
西林的一切,陛下都依仗着他。
可是,也同样会牵制着他,他的权力有多大,就有多身不由己。
“别想太多,公务处理完了吗?完了就一起去休息?”
叶青转过身去,和梁夏面对面,开口道。
语气温柔,梁夏淡淡一笑。
身上的青衫落落,显得温润而迷人。
“公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处理完,先去休息!”
梁夏道,叶青闻言点点头。
待到怀里的叶青都睡熟了,梁夏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朝一旁的书房而去。
可是,梁夏不知道的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叶青却是唰的睁开了眼,眼眶微微湿润。
嗓子里的声音好似被偷走了一般,嘶哑得厉害,连哽咽都不可能。
其实,早在四年之前,她就已经回来找过那对抛弃她和叶红的父母了。
但是,叶红并未对叶青提过。
那时候,她查清楚了一切。
原来,那对抛弃她们的夫妻,并不是她和叶红的亲生父母,她们是被托孤的。
她们的亲生父母,早就死了!
原本因为对那对夫妻有恩,弥留之际就把她们姐妹托孤了给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原来对她们也不错,因为他们唯一的儿子被拐走了。
膝下无子,就把她们两人当亲生孩子一样养着。
可是,后来,他们寻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家境也因为一次变故衰弱了。
养不起三个孩子,便想着丢掉她和叶红。
可是,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心底害怕被别人戳脊梁骨说对恩人的遗孤不义。
竟然脑袋一热把她和叶红两个人骗到了那战乱之地,让她们两人死于战乱铁蹄之下。
以为这样,别人就只会以为她们两姐妹时运不好,并不是他们夫妻二人不仁不义。
谁知道,她们姐妹两人命大,结果被王爷给救了。
慢慢回想着一切,叶青轻轻的叹息了声,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其实,那对父母,就是梁夏的亲生父母,但是现在已经过世了。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却不安。
阳城城主府,也是将军府内,梁庭看着面前赤足的小哑巴,微微叹息了声,随即一把把人打横抱起,送回了她的房间。
嘱咐人照看好,随即坐等着那些去搜查的侍卫回来禀告。
其实,他心底也很清楚,必然是无所获的。
那人,竟然能够从他府上偷出那防卫图。
这些侍卫,自然是不大可能找到他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