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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火红色的狐裘,毛色纯正没有杂毛,泛着一层哑光,一看就知道是很珍贵的衣物。
阿史那靖垂下眼睑去看怀中的金发美人,柔声道:“都美儿,喜欢吗?”
金发美女都美儿又惊又喜,她的眸子瞪的柔柔的:“给我的吗?”
阿史那靖一脸宠溺:“当然,去试试吧。”
红狐裘很衬都美儿的气质,让她原本就白里透红的娇靥更加娇媚动人。
屋里挺暖和,都美儿不嫌热的披着狐裘转了几个圈,美的直冒泡,她坦然的接受其他姬妾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脸被宠爱的幸福。
她开心的依偎进阿史那靖的怀里,娇声又感动道:“王子你对我太好了。”
阿史那靖博佳人一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捏了捏都美儿白皙的下巴,眼神专注:“美人喜欢就好。”
有姬妾讨好的凑趣:“这火狐裘可是千金难买的珍品啊,都美儿你太幸运了。”
另外一个女子接话道:“是啊是啊,我在大都曾经见过太子妃娘娘穿过一件白狐裘,都没有这件红色的好看呢。”
又有人道:“你懂什么啊,白狐裘在咱们大漠,只有皇后和皇子正妃才有资格享用,聘礼里面别的可以没有,白狐裘可是必须要有的,以示情深不渝,白玉无瑕。”
这个人估计对都美儿得宠有意见,所以故意说起这么一段,暗讽都美儿出身低微,没有资格当上阿史那靖的正妃。
都美儿听到白狐裘的典故,脸上一时有些讪讪的挂不住,但是当着阿史那靖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她哀怨的看了阿史那靖一眼,却发现阿史那靖的目光分明落在云汐身上。
只是云汐低着头,根本没有留意到。
云汐对她们的明争暗斗没兴趣,这段典故在她听来是另外一层意思。
云汐是第一次听到白狐裘象征的意义,她忽然想起阿史那靖曾经提出要送她一件,她当时没多想一口答应了,却没成想原来还有这么层意思。而她当时的回答,无意间就造成了这么一个误会,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面阿史那靖的表白。
原来是这样。
云汐心里有气,自己怎么就这么贪图小便宜,结果弄了一个大误会。
阿史那靖当时的不解释,也在某种程度上误导了她。
云汐在这里呆的很不自在,反正阿史那靖要是想说轩辕奕的消息,他肯定会告诉她,要是他不想说,就是拿刀子撬开他的牙关他也不会吐出半个字的。
云汐突兀的来了一句:“你忙吧,我先走了。”
云汐的声音不大,但是够清晰,屋里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阿史那靖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都美儿身上的狐裘,像在摸一只名贵纯种波斯猫。
云汐重复了一遍:“我走了。”
阿史那靖沉默,云汐以为他默认,直接往外间走。
一个女声响起:“你好大的胆子,王子没有发话,你就敢擅自离开,简直放肆。”
是都美儿的声音。
都美儿其实有点小聪明,她看出来阿史那靖对云汐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云汐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对阿史那靖不咸不淡。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阿史那靖是多么高贵的男子啊,英俊多金,温柔大方,简直就是个完美情人的典范。
而云汐居然不知好歹,处处不给阿史那靖面子,加上她又这么得宠,心态飘飘然,阿史那靖没有正妃,她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有嫉妒的成分,也有主人翁的心态,因此,她对云汐的无礼感到很气愤,打定主意想帮阿史那靖收拾收拾云汐。
云汐不爽到极点,心想自己怎么混成这样了,寄人篱下的感觉都出来了,还特么任人欺负,尼玛简直悲哀。
云汐狠狠瞪了都美儿一眼,她少有那样凌厉的眼神,把都美儿的气焰打下去三分不说,连带阿史那靖都一愣。
云汐上前一步:“你算什么下贱东西,敢来教训我?你再敢说一句试试?本公主拔了你的舌头!”
她目光锐利的瞪向阿史那靖:“你耍我是吧?阿史那靖,姑奶奶我今天还不伺候了!你爱说不说,最好烂在你肚子里!”
云汐忽然发飙,把一屋子女人都给吓住了,不过她们不是吓云汐的狠辣,而是吓阿史那靖一定生气了,不然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阿史那靖果然生气了,他沉沉的吐出一个字:“滚。”
云汐一听,二话不说往外走。阿史那靖忽然提高音量:“谁让你走了?”
云汐早就受够了他的反复无常,掀开帘子走到外间去了,就在她刚要跨出门槛的一瞬间,阿史那靖的语气暴躁起来:“滚!都给我滚!”
阿史那靖情绪的忽然爆发让所有的女人都吓的噤若寒蝉,就连上一秒还万千宠爱的都美儿都不敢造次,动作快而轻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都美儿忽然回头深深的看了云汐一眼,目光里含了一丝怨毒。
云汐脚步顿了半秒,整个人忽然腾空,被一双有力的手打横抱了起来,云汐淬不及防,惊怒交加的抬眸,撞进了阿史那靖深邃的眸子。
他的瞳孔里燃着清晰的火苗,凶狠桀骜,云汐本能的避开,却又对上他耳垂上的鹰形耳坠子上的一对灼灼鹰眼。
云汐惊叫:“你放我下来!”
阿史那靖压根不理会云汐的抗议,嚣张霸道的把云汐抛到他刚靠过的那张榻上,他高大的身躯随即俯了下来,他本来就松散的领口敞开,露出健硕胸膛,放大的面孔轮廓深邃如刀凿斧刻,加上他掠夺性十足的眼神,说不出的性感邪肆。
云汐现在可没心情欣赏美男,她用力去推阿史那靖的胸膛:“走开!”
云汐满身满脸每个细胞都写着抗拒,更激起了阿史那靖的怒意,他不但没有挪开,反而更加凑近了几分,他的气息喷在云汐的面颊上,充满掠夺和霸道。
云汐闻到酒气,她知道阿史那靖喝多了,借着酒意耍性子呢,跟他硬碰硬行不通,她声音软了下来:“你喝多了,阿史那靖。”
阿史那靖没反应,云汐又道:“白狐裘的事是个误会,我并不知道白狐裘这么贵重,我上次的话我收回。”
阿史那靖那张冷凝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冷笑一声:“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云汐无奈道:“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过客,你又是何苦呢?”
阿史那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声音哑哑的:“过客?你就住在我的院子里,谁会信咱俩没关系?”
云汐刻意和阿史那靖保持了距离,原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在阿史那靖的眼底看到胜券在握的狡黠,不由恼怒:“你少拿这个来吓唬我!”
阿史那靖笑道:“是吗?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传到轩辕奕的耳朵里,他会作何感想?”
云汐陡然听到阿史那靖说到轩辕奕三个字,满是算计的口气,她楞住,是的,她内心坦荡,没有对不起轩辕奕,可是那是她个人的想法,如果轩辕奕不信呢?
就算轩辕奕相信她,可是其他人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呢?
流言,往往是怎么难听怎么不堪怎么传。
云汐意识到,原来自己又办了一件错事。把她从自己想要的生活里越拉越远。
可云汐不想在阿史那靖面前示弱,她很快振作起来,嘴角含笑:“他才没有你这么卑鄙。”
云汐说起轩辕奕,表情有希冀和甜蜜。
阿史那靖心头一刺,动作凝滞了片刻,云汐趁势往起坐,阿史那靖忽然低头,嘴唇压在云汐的脖颈上。
云汐本能的用指甲扣住他肩膀上的皮肉,阿史那靖吃痛,腾出一只手把云汐两只手并在头顶,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带着惩罚性的掠夺,云汐的口腔里弥漫起腥甜的味道。
阿史那靖的强硬反而激起云汐的斗志,用膝盖去撞阿史那靖两腿之间,阿史那靖早有防备,用膝盖别开云汐的腿。
云汐被阿史那靖牢牢治住,在他强势掠夺下,云汐忽然觉得很悲哀,如果她现在这个样子被轩辕奕看到,她就真的没有脸再见他了。
眼睛湿湿的,有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耳朵里,打湿了两鬓的头发。
很快她就泪流满面,开始小声抽泣,阿史那靖的身体一僵,他感到了云汐的颤抖,他没有想到云汐会哭。
这个女人似乎从来没有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她的哭泣唤回他的理智,他的酒醒了大半,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很卑鄙的事。
阿史那靖忽然就没了兴趣,甚至感到些愧疚,以至于他不敢去看云汐的眼睛。他翻身坐起,想去帮她擦去眼泪,手伸出去又放下,这个女人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他。
就连眼泪都不是为他流的。
阿史那靖苦涩的笑了,他站起身,从榻下的暗格里抽出了一封信递到云汐面前,他想了想道:“这是阿史那术给我的,一个月之后他即将大婚,传我去观礼,跃龙也派了使臣,据说派的是轩辕奕。”
云汐止住了哭声,但是没有理他,仰着头发呆,连眼泪都没有擦。阿史那靖知道她听到了,补充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大都,要不要见他,随你。”
阿史那靖小心的把信放在案几上,快步走了出去。
他走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云汐坐起身,把被他弄的乱七八糟的衣领拉好,整理好头发,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信上。
信是用大漠文字写的,云汐看不明白,但是阿史那靖刚才的转述她听到了。
阿史那术要大婚,跃龙也派了使臣,足见对此事的重视,说明跃龙皇帝已经默认了阿史那术是下一任的大漠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