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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叹了口气,反过来安慰赵悦,“赵姑娘很是不需要因为自己的特殊在意, 每个人生来就不可能一样, 像赵姑娘这样的人,说不定是前世就是不得了的人物, 投胎转世了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赵悦黑眸亮晶晶的斜睨向南,眉梢一挑停了手上的动作面带浅笑的问向南, “阿南可怕我这样特别的?”
向南不以为意,埋头吭哧吭哧砍树丫,“这有什么可怕的,像赵姑娘这样厉害的人物, 便是像那天上的月亮,走在人群里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若是赵悦生在现代, 那简直就是女神一枚,比那时不时鼓吹出来的五千年难遇甚至一万年难遇的美女漂亮多了,且还是纯天然的,多难得啊。
若不是穿越了一回,向南这样蹲在大山旮旯里当村官的小人物怕是连面对面见一回都难得。
刚才向南路上都偷偷的看了,赵悦长得自不用说, 那是真的英气漂亮,腰肢细细的看着却十分有韧性, 肩若削成手腕纤细。
便是连胸脯跟臀部向南无意间都瞄过了, 瞄完向南就再不敢去看赵悦了, 就怕看多了一眼就唐突了人家姑娘。
赵悦心想走在人群里确实是叫人一眼就看到了她,不过都是因为她身姿太挺拔了步伐太有力了,便是五官长得尚可的脸也因为肤色不够苍白无力而沦为了下下之姿。
两人动手能力都不错,三两下就做好了架子,两人拖着一路进了杏花村,等到瞧见村里的村民,向南突然想起个事儿,十分不好意思的跟赵悦商量道,“赵姑娘,待会儿若是别人问起来,麻烦姑娘别说是我遇见的野猪,只说是你捕杀了野猪之后巧遇了我,听我说村里有人家要肉这才拖过来的可好?”
向南担心向刘氏知道他上山就遇见了野猪,还险些命丧野猪獠牙之下,以后就再也不准他上山了。
赵悦没问向南缘由,痛快的答应了,向南瞧着赵悦越发觉得自家仙女儿女神实在是跟别的女子很是不同,心里的开心从脸上散发出来,让他那张略微苍白的俊脸都多了几分光彩,看得赵悦更是心情舒畅了。
两人进了村口就碰见了村民,眼看着向家那位读书人一身狼狈的跟个无盐女回了村,两人还拉了一头哪怕是死了都看起来十分威风的野猪,顿时一惊,上前来好奇的围观询问。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杏花村的人都知道了,向家童生带了个要来村里卖野猪肉的女猎户回来,野猪肉不仅可以花钱买,还能用粮食换!
前头说过,这几年风调雨顺朝廷收税也不重,一般农户家里的粮食还是够吃的,另一方面也导致了粮食的价格没有收成不好的年月高。
“这位向公子帮了我大忙,既然大家都是向公子的邻里,今日这野猪肉除了要留一部分给向公子作为谢礼,其他的都在此地比之市价便宜三成卖给大家,不拘粮食还是铜钱。”
赵悦对外说的是今日在山上自己挖的陷阱里遇见了这大家伙,若是她一个人还拿不下这头野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畜生逃跑。
幸好遇见向南,在向南的帮助下赵悦这才将野猪给及时猎杀,又因为这野猪岭距离镇上太远,她一个女子也没办法弄去镇上卖。
听向公子说杏花村里应该是有人要买,她刚好也缺粮,这才两人拖了野猪回了杏花村。
虽然野猪肉一看就没什么肥膘,可再差它也是肉啊,还是特别便宜的肉,因此村民们连忙回家,有钱的拿钱没钱的就拿粮食。
既然那女猎户没说粮食是细粮还是粗粮,那肯定就是默认粗粮也可以了,很多人家装了玉米碴子就跑了过来。
这东西分量够重,煮的时候废柴火不说还不怎么好吃,哪怕是每顿少放一把玉米碴子让原本就稀的稀饭更稀一点,能换了吃顿肉也是好的。
村里有些年纪稍大一点的跟赵悦说了一会儿话问了家里情况,也想起来了,“原来是赵老大家里的闺女啊?都长这般大了,当初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时常到附近的村里用野味儿换粮食,当初你还在吃奶的时候赵老大还带着你来村里换了大米呢,说是给你熬米汤当口粮。”
长辈们看见小辈,说的话题自然就离不了小辈家里的那些他们的同辈人,赵悦性子也好,这些人说什么都笑着,该她回应的时候就简单回几句,这些长辈就能彼此接上话继续聊。
赵悦跟向南关系最亲近,这野猪自然就直接抬到了向南家里,向刘氏跟阿茶估计是第一次看见整头的野猪,一边帮忙摆弄盆啊刀的一边好奇的张望。
野猪个头不算特别大,不过那是对比山上的成年野猪,比起村里的家猪那就是个头不小了,向南也不讲究,直接跟赵悦一块儿将野猪放在了院子里那个石桌上。
石桌也是结实,一百来斤的野猪放上去也没晃,石桌面积不够大,为了方便待会儿放血,干脆就头跟屁股那边都悬在石桌外垂着。
村里也没杀猪匠,再则也没请的必要,请了正规杀猪匠还得给朝廷交税,这是野猪,便是自己私底下杀了也不算犯法。
赵悦等向刘氏在野猪脖子下面放好了盆,看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拔了腰间的短刀准备动手,因着过来一瞧就发现向南家里的母亲妹妹实在很是娇弱,赵悦有点怕自己动作太干脆了会吓到人,到时候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如何是好?
向南以为赵悦是害怕,想想也是,虽然女神很厉害很有本事,可本质上还是女子,向南挽了袖摆又将不算长的前摆扎在了腰间,走过来伸手十分自然的从赵悦手里拿了短刀,一手扶着野猪头微微弯腰将手上短刀往野猪喉咙那里一送,干净利落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作为下放农村以后农村里为数不多的壮年男性,杀猪这事儿向南可没少干,一开始也怕,手忙脚乱的硬着头皮上,等第二年了,向南已经能一天跑三家帮忙杀年猪了。
虽然野猪死了一会儿了,可因着时辰不算久,身体里的血也还是温热流动的,血顿时就哗啦啦流了出来。
围观的村民嗡嗡个没完,有人在讨论血旺如何做好吃,接话的人就说自己吃过的血旺如何如何之类的,也有人在说向童生看着文文弱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
又有人说向南走运,上个山就遇见这样的好事,待会儿能得不少不要钱的肉。
向南都习惯了,村里人无论是古今中外就爱这么瞎咧咧,当然也不是仅仅村里人,只是农村的人喜欢在三次元瞎咧咧,城里人喜欢在二次元瞎咧咧,都一个样儿。
杀了猪之后就是刮毛。
向南一进村就拜托村民给家里捎个口信让家里赶紧烧开水,向南跟赵悦一路从村口走到村尾家里,路上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呼朋唤友又是围观询问又是撒丫子回家拿粮食,简直就是从村口带动得整个村的人都热闹沸腾起来了。
这么一耽搁等向南杀完猪,灶膛大铁锅里的水已经打着滚了。
刮毛的时候就有好几人来帮忙,没有专门的刮子,那就随便找啥能刮的呗,七手八脚的收拾干净了,向南直接捏着短刀再开膛破腹。
不过因为手腕没啥力气,动作刀势稍显生疏滞涩。
热火朝天的忙活到傍晚,野猪肉卖了一大半出去,野猪的内脏不能吃,腥不说还聚了毒性,赵悦还没说什么,向南就让阿茶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一大串的玩意儿给装了,“下次咱们带上山用这个弄个诱饵。”
赵悦心想这是要诱啥?诱狼啊还是老虎啊?
不过赵悦没说,笑着点头应了。
毕竟这会儿好似在向南的家人面前呢,赵悦想尽量给向刘氏以及阿茶留下个好影响。
别说,向刘氏还真对赵悦有好感,毕竟向南也就是遇见了搭把手这姑娘就大方的给了他们这么多肉,先前野猪肚子里的油肥膘里正家来买肉的大儿子周杨氏可是想要直接花钱买的呢,这赵姑娘直接笑着坦言这个要留给他们家,不过转头又给周杨氏多切了一刀肉作为添头,顿时就让那爱占便宜的周扬氏乐坏了。
野猪的油肥膘原本就比不上家养猪的多,且还带这股子腥味儿,周杨氏先前也是看便宜才提出来的,现在虽是没买着也不遗憾,反而因为得了一块不要钱的肉高兴,毕竟有钱不是还能去镇上买到更好的么?
周杨氏得了便宜,一高兴嘴巴里好听话就说个不停,夸了赵悦又夸向南,反正好听话又不要钱,说不得以后这位女猎户就要时常过来呢,套好了交情以后也能继续占点便宜。
因着这个,向刘氏看着赵悦精明得很,在人情世故方面很圆滑,对他们向家也大方。
“若这位赵姑娘能长得好看些,我都要忍不住给你哥哥将赵姑娘这般的人物聘回家,这一看就是管家的好手,且还有一手打猎的本事,能让你哥哥过上好日子。”
阿茶在一边给向刘氏打下手,闻言笑道,“赵姐姐长得其实也不错,就是皮肤不够好,想想赵姐姐现如今一个人打猎养活自己,也确实不可能好好呆在家里养皮肤。”
向刘氏摇头,“以后你哥哥注定是要走出去的人,赵姑娘气质不够好。”虽然赵悦已经收敛了许多,可她健康的面色稳实的步伐,在向刘氏看来还是不够温柔娇弱。
阿茶哦了一声,没吭声,因为她觉得不该说出她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
其实阿茶内心里觉得像赵姐姐这般才更好,一看就身体好,阿茶干活干得吃力的时候就特别羡慕那些身体健朗有力气的男子,有时候还偷偷的幻想过若是自己也能那般该多好,干再多的活都不会觉得累。
阿茶其实不太明白,明明若是娶进门的女子身体壮实一些还能帮家里分担更多的活计,怎的大家又都喜欢那走几步就要喘几口气擦几下汗,说两句话就要眼眶湿好几回的娇弱女子。
阿茶知道哥哥喜欢的那个女子,曾经她去镇上给哥哥送衣裳的时候看到过,明明已经脸色苍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了,偏还要在脸上擦□□,看着就好似传说中的鬼一般,其他人却都说她好看。
向南跑第二趟的时候赵德茂热情的又帮忙提了水,向南再三表示不用他等在这里帮忙了。
结果第三趟跑赵德茂还在的时候,向南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有问题了,这已经不单单是热情善良了。
向南站在井边喘了口气,杵着扁担看着赵德茂帮他拉了一桶水上来直接倒了一半在另一个空桶里,“阿茂你今天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的赵德茂被这么一问,倒是反而松了口气,被问到了就不得不说了。
“向大哥,今天怎么是你出来挑水?阿茶生病了吗?”
哦感情是想问阿茶的,不对问阿茶?
这可是古代,你一个外男问他家女眷的情况,这意思可跟现代的不同。
向南原本粗糙的神经立马绷紧,警惕的看了赵德茂一眼,“我妹妹自然没什么事,阿茂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待会儿要在家歇一会儿才继续挑水。”
刚才出来的时候向刘氏跟阿茶就让向南吃点东西再干活,毕竟昨儿才饿晕了一回,向南让她们跟他一起吃。
偏两人不愿意,那成,你们不吃我也不吃,向南咬牙撑着又跑了这第三趟。
这么一说也就是让赵德茂别在这里等他了。
赵德茂知道阿茶没事儿,有心想问问具体状况,可瞅着向南那眼神,赵德茂也不敢多问了,只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目送向南离开后才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赵德茂回了家被他娘提着耳朵如何唠叨暂且不说,向南回了家就觉得肩膀磨得实在疼得紧,阿茶跟向刘氏也看出来若是她们不肯吃,向南肯定是不会吃的。
没办法,向刘氏干脆让阿茶趁着向南出门挑水的空隙重新将埋在灶膛里的火星引燃,在锅里多下了一把小米跟玉米茬子。
等到用小火炜得差不多了再放了切得碎碎的野菜,洒上一点盐,也就算是提前将一家人的朝食给吃了。
现下三月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谷仓里还有一点粮食,却也要留下一大半来做种子。
当初家里男人生病卖的都是家里良田,因为只有良田才好卖,剩下的就是两亩薄田,一亩水田一亩旱地。
除去要交的苛捐杂税,一年也剩不下多少粮食,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个最是费钱的读书人。
虽然早上儿子说要撑起这个家,向刘氏却依旧没有将家里这些艰辛告诉向南,等向南回了家向刘氏跟阿茶照旧一左一右的急忙接了水桶,将半桶水倒进水缸里。
向南放扁担的时候一看,水缸也才装了三分之一。
揉着火辣辣痛得厉害的肩膀,向南忍着没吭声,笑着跟阿茶她们一块儿去了厨房吃饭。
杏花村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整体呈狭长带状,虽然水井是在村中间位置,可从他们村尾的家到村子中间也有一段距离,向南难以想象当初阿茶是如何每天坚持来来回回的将家里水缸装满的。
吃完饭向南跟向刘氏说了想在村里水井那儿弄个打水的辘轳的事儿,“虽然大家力气肯定都比我大,可好歹弄了这个也能给大家省些力气不是?”
向刘氏想了想,却是有些不赞同,不过没明说,“村里这口井可是村里人的宝贝,谁也不能轻易去动它,里正那里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若是这事儿做成之后村民受了方便,确实也会有一些人念着向南的好,可一旦出了问题,那百分百所有人都会埋怨向南,向刘氏不想让儿子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向南却是没想那么多,只点头赞同,“确实如此,不过我就是想着去跟里正说一声,安不安就看里正拿主意。”
被扁担磨得肩膀火烧火燎的,向南也有心在其他地方找找水源,若是有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没有,那就算了。
向南这般说着,起身也没急着去拿扁担继续挑水,先就近在厨房灶膛里捡了一截炭渣,又回屋裁了一小截纸,三两下画了个辘轳最原始的结构图出来,而后这才揣了纸条出门拿上扁担挑上水桶往水井那边走。
里正家就在井附近,里正一家可以说是杏花村里扎根最久的人家,听说一开始杏花村里三分之二的村民都跟里正一样姓周。
本朝建立之前长达十来年的战乱,让越来越多人往深山偏远地区迁徙。
新朝初定,建国皇帝大赦天下让流民返乡耕种,杏花村这里走了一些人,可更多的人却选择留了下来。
于是这才让姓周的只占了五分之二。
不过周家的里正之位却是一直保存了下来,其他人也没意见,一来这地方原本就是人家祖宗的,当年周家祖宗收留了他们的祖宗,他们自然应该继续心怀感激的。
二来周家的人也厚道,并不随意欺压村民,反而上面有什么政策里正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这样一来大家自然对周家人越发信服,便是周家的人在基地占了最好的风水,耕地占了最肥的良田,村民们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向南原本是想将空水桶放在井边的,可想想万一哪家调皮的熊孩子给他拿去玩儿了甚至扔水井里了,到时候他去哪儿找?
这么一想,向南挑着水桶脚步一拐就直接敲了里正家的门。
里正家是村里唯一的青砖大瓦房,外面还砌了围墙,瞧着就忒是气派。
不过向南看管了高楼大厦的,倒也没觉得怎样,等里正家的小儿媳开了门,向南连忙退了一步稍稍点头示意,这才说明了来意。
听说是来找自家公公的,小儿媳细声细气的嗯了一声,重新关了门回屋问了公公,公公让她领人进屋里,小儿媳这才带了点浅笑的回来重新开了门让向南跟着她进来。
里正家算是四世同堂,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生了娃,头上还有个中风瘫痪在床的老太太,小儿媳姓牟,隔壁村老秀才家的女儿,长得清秀,瞧着颇有几分文弱气。
据说是村里最俊俏好看的小媳妇儿。
向南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没敢细看,只垂着头跟着周牟氏进屋的空隙里瞅着周牟氏忒的瘦弱,走个路都像是在打飘。
向南自然没能理解到这就是所谓的袅袅婷婷婀娜轻盈。
时下人们最是欣赏面色苍白走路轻盈身材纤细看起来随时都要晕倒的那种病弱美人,比如说在向南看来瘦成麻杆的自己,在村里却是有名的美男子。
再比如现在走在向南前面几步远处的周牟氏。
若不是阿茶头发枯黄皮肤略微粗糙焦黄了些,瞧着体态也是能被评上一声“美人”的。
里正虽然已经是几个娃娃的爷爷了,可也不过年约四十,留了山羊胡,穿了普通的村夫麻衣,坐在矮凳上正在用条状的小巧磨刀石一下下打磨着锄头的刃。
等到向南进了堂屋,里正抬头看了向南一眼,笑哈哈的请向南在一边的条凳上坐,“牟氏,你给向童生倒碗茶来。”
向南连忙推拒了,“周三叔你忙你的,别这般客气,小侄这水桶也还放在门口呢,待会儿还要赶紧挑水回家。这次来也就是简单的说个事。”
向南简单的把水井辘轳的事说了,“小侄记得父亲也曾说过,有的地方是有这个东西的,周三叔若是有这个意思的话可以找个木匠看看,小侄从书上把图给抄了下来,木匠看这个图应该是没问题的。”
里正在他那一辈的周家人里排行老三,虽然职务是里正,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比他年长的都叫他周老三,像向南这样的晚辈,则是称呼他一声周三叔。
里正这次见向南,第一感想却是这小子现在说话听得让人舒服多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文绉绉的吊书袋子,让人听了忒的迷糊。
先前就听儿子说向家的童生在挑水,里正也觉得纳罕,现在一瞧本人,看来是想明白了要认真踏实的过日子了。
对于向南所说的辘轳,里正也有点想法,让向南把图留下,“成,这事儿我等两天去镇上找个木匠给看看,若是能成就找了木匠给架上,毕竟能让乡亲们松快点也不错。”
向南见状也不再多留,“那行,要是有什么问题周三叔也可以来家里找小侄。”
“怎的,这段时间不用去学堂?”
里正叫住了向南,心道这小子难不成真就只是单纯的送图来的?左右瞧了瞧向南的神态,还真没看出来有别的意思。
里正原本还以为向南拿这个图出来是为了得个什么名声之类的,不跟他说这个辘轳有多难做多需要他指导?
向南没多想,既然里正问了他就答了,没扯其他的,“学堂就不去了,七月里有个院试补考,小侄准备到时去考考,若是能中个秀才,好歹也能免了家里田地的税,让母亲妹妹多点口粮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