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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粉丝见面会上,其他人或许没有察觉到薄荧的异常, 但和薄荧朝夕相处的梁平却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魂不守舍, 等到见面会终于宣告结束后, 梁平和程娟兵分两路, 他带着薄荧从会场的后门乘坐主办方临时准备的车离开,程娟则去开小保姆车,三人将在下一个工作地点汇合。
“你怎么样?”梁平一边开车,一边瞄着后视镜里的薄荧,她侧头望着窗外,梁平看不清她的神情。
没有人回答, 车内流淌着死寂的空气。
“我是你的经纪人, 如果是会影响你工作和身价的事,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来解决。”他说。
几秒后, 薄荧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慢慢转过头, 抬眼看向镜中注视着自己的梁平。
她涂着樱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 梁平都以为她要对自己和盘托出了,但是她沉默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她对他露出了美丽动人的微笑:
“你知道我胆子小, 刚刚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已经没事了。”
看着微笑的薄荧, 梁平知道她已经穿上了最坚硬厚重的盔甲。
尽管她在微笑,但是梁平知道,她的微笑真正表达的却是冰冷的防备。
这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对象是一个曾经出卖过自己的人,换做梁平,他也不会对对方敞开心扉。
敞开心扉,往往意味着露出弱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露出弱点也许会换来一阵爱怜的舔舐,也许会换来一对尖锐的獠牙,如果薄荧对他露出弱点,他会用獠牙扼住她纤细的喉咙,就像她一得知他的弱点时,毫不犹豫地反身咬住他的喉咙一样。
他们是同类,真正的同类。
“你脸色很差,回保姆车后先上妆遮一遮。”梁平淡淡地说,不再提起之前的事。
薄荧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无言地望向窗外。
当天的工作结束后,梁平开车送薄荧回家,在楼下的时候,薄荧一反常态地叫住了欲走的梁平: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上楼?”薄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故作镇定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一抹紧张。
那抹紧张不是出于请求一个男性送她回家,她的目光中透露着恐惧。
梁平看了她半晌,同意了她的要求。
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电梯间,按开了本就停在一楼的电梯间,两人走进电梯后,薄荧呆站着,梁平看了她一眼,伸手按亮了11楼的按钮,随着楼层的上升,薄荧身体的紧绷也越加明显,电梯微微晃动,门扉渐渐打开了,电梯外的走廊依然空无一人,薄荧租房的大门就在尽头,安安静静地等着主人的归来。
“没人。”梁平说着,率先走出电梯。
片刻后,薄荧从电梯里迈了出来。
梁平走向租房的大门,走了还没有一半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忽然冻结了起来:“等等——”
但是已经迟了。
薄荧已经看见了。
散落在门扉外的一地蔷薇花瓣,这些鲜艳如血的蔷薇花瓣激起了被薄荧深埋在记忆中的那一天。
她发麻的指尖仿佛又触到了黏稠灼人的鲜血,耳边似乎又听到了花枝穿破眼球带来的那一声微小的气泡破裂声——扑。
扑。扑。扑。
她的心脏满溢着气泡破碎的声音。
“薄荧!”
手臂传来的疼痛唤醒了她,她回过神来,发现梁平面带怒色地看着她:“你振作一点!”
薄荧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远处散落的蔷薇花瓣。
再迟钝,梁平也从薄荧异常的反应和两次出现的花瓣上联想起了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先离开这里再说。”梁平拉着薄荧向电梯走去,身后的人就像是一张没有重量的风筝,被他轻轻一带就跟了上来。
让薄荧重新回到保姆车里后,梁平在车外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他神情凝重地坐进车里,看着一言不发的薄荧,沉声说:“路茂上个周已经刑满释放了。”
薄荧没有说话,手指却慢慢收紧了起来。
“作为经纪人,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报警。”梁平说。
“《奇葩》马上就要开录,如果这时报警,势必会让三年前的那件事再次沸沸扬扬,现在的你今非昔比,流言一旦扬起,想要再让它自然落下就难了,但是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一点——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梁平盯着呆坐着沉默不语的薄荧:“如果我是狗仔,我会趁着三年前的那件事重新炒起热度的时候,去采访北树镇对你有偏见的那些人,修饰出只想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希望看到的‘真相’和‘反转’,踩着你的尸体名声大噪。”
“如果我是四小花之一,或者是任何一个嫉妒你的女星,我也会抓住这个最好的时机,把洗不掉的脏水泼到你的身上,让你从众人眼中的女神,变为表里不一的欲女,即使不能踩着你上位,看着备受观众青睐的你跌进泥潭也是好的。”
“所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报警,我会为你聘请保镖,增加你身边的保护力量,路茂那方我也会派人去找。”
薄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好,就照你说的办吧。”
薄荧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报警。
因为她知道这没有用。
强\\奸未遂都只能被判三年,那么在她的门口洒点花瓣又能换到什么惩罚呢?
如果她希望法律判处路茂终身监\\禁,那么只有让路茂杀了她。
如果她希望法律判处路茂三到十年有期徒刑,那么只有等路茂真正强\\奸了她。
但是在此之前,在路茂真的做出这些事前,法律什么也帮不了她。
谁也帮不了她。
她孤身一人,能拥抱的只有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早就决定,不再期望别人的帮助。
“我要去扁舟台。”薄荧轻声但坚决地说。
梁平有些犹豫:“新房刚装修好,味道还没散,不如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去扁舟台。”薄荧再次重复道。
梁平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劝,转身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