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个修罗场

云上浅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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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这幅尊容,若在大半夜往街上一站,鬼见到了, 八成也会绕路走。

    简禾大感头疼, 不忍直视地缩了回来,转而低头打量自己的行头。

    她身着一袭古香古色的藕色衣袍, 墨色腰带约三指宽, 飘飘欲仙, 可惜已被水泡得皱巴巴了。

    沿着靴子的边缘一摸,简禾又在里面发现了一把薄锐的匕首,抽出剑刃一看,可见靠近剑柄的地方, 刻着一枚古雅的梅纹。

    说起来,原主的来头其实不小。现在的仙门有三大巨头, 原主是其中之一的赤炎宗的弟子, 这梅纹就是宗派的标示。

    她师父是赤炎宗最牛的一位宗主,自己则天赋高, 课业好,走文艺与逼格兼备的人设。就算只是个NPC, 那也是NPC中的人生赢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主角的命还要大抢风头, 也难怪连抵抗的戏份都没有, 就直接被嫉恨成狂的同门一脚踹下悬崖了。

    简禾:“……”真凶残。

    而且, 是她的错觉吗?明明任务才刚开始,咋感觉她的仇家都已经能凑上几桌麻将了?

    系统诡异地保持沉默。

    简禾低头饮了一口清凉的湖水。润泽清甜的水流过喉管,缓解了火辣辣的灼烧感。随后松开了腰带,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伤。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下面有湖接着也够呛。可现在照着日光一看,印象里折断的肋骨已经自动接好了。其次,坠落的时候,全身的皮肤有不少地方被枯枝划伤了,血都还凝固着,可底下却已经愈合了,光洁如故,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系统:“不用找了,不会有伤口的。那颗元丹有治愈功能,能让你的伤口秒速愈合。”

    简禾:“这个BUFF还挺万能的。”

    系统补充道:“不仅自愈能力有了质的飞跃,你的抗打力也增强了很多。胸口碎大石对你来说就跟玩儿似的轻松。”

    这会儿的简禾并不知道,系统的这番话,已经在无形中为她竖起了一面巨大的Flag。

    她只是点点头,穿好了衣服,掬起湖水迅速地洗了把脸,从指缝间不断漏下的水被染成了淡淡的泥土色。

    搓掉了一层黑泥后,她又将乱如鸡窝的头发慢慢疏解开来。

    完事后再看向湖中,简禾便意外地发现,这具身体长得居然还挺不错——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双瞳乌润,秀致清逸。美中不足的就是脸色青白过头了,跟几天没吃饭的饿死鬼似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很应景地,系统的警报声响了起来:“警告:血条值只剩3点,一小时内不补充,任务就会失败。”

    简禾:“???”

    等等,她不就蹲着洗了把脸吗?血量掉得这么快真的科学?

    系统:“这是因为你的初始血条值太薄了,所以掉掉就没了。别担心,只要你能配合完成剧情任务,就能够获得丰厚的奖励,这样就不会再有‘几分钟就玩完’的错觉了。”

    就在简禾腹诽“霸王条款”时,第一个剧情任务就来了。系统:“叮!剧情任务掉落:请宿主在西朔山里找到攻略对象‘玄衣’,触发后续剧情。”

    西朔山林海茫茫,万木峥嵘。想要在这么大的山里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好在简禾有剧本提示,跟带着GPS一样好使。

    判定方向后,简禾朝着一座状若佛手的山峦走去。

    其实,如果真赶时间,还是御剑比较快的,但一来,原主的剑早就丢了,总不能在匕首上金鸡独立地站着飞过去。二来,御剑属于大功率运动,真这么做的话,就等于是在岌岌可危的血条值上再砍一刀,任务都不用做了,直接嗝屁。

    数来数去,最终也只能靠十一路车走过去了。

    沿路薄云遍野,秋阳明媚,一片人间好风光。山势险峻,非常原始,既没有石阶也没有砌好的路,野草都长得有半人高。

    半小时后,简禾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山峰南面。

    昨晚,西朔山下了场磅礴大雨,空山新雨,凉风习习。脚下泥土松软,纷乱的马蹄印以及兽类奔逃时的巨大足迹凌乱地交织在一起。低矮的草叶亦喷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沫,黯淡的血色渗染进了叶络。

    越往里走,树干被烈火焚烧的痕迹就越明显,黑木脆断,叶片被火灰熏得焦黑,细树枝踩下去噼啪作响。甚至有不少被箭矢钉死在树干上的尸体,魔兽、魔族人皆有。千奇百怪的植物越来越多,树冠遮天蔽日,挡住了从天空洒下的光线。明明是正午,却暗得跟黑夜差不多。

    简禾屏气定神,摸着树干前行。差不多尽头的地方,有株巨木的叶片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一大片湿乎乎的树藤从上方垂落,以树干为圆心围蔽出了一个空间。

    若没有剧本提示,简禾可能根本不会发现,被阴影笼罩的树干处有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简禾侧身钻入了枯树。这片树藤像雨伞一样垂落,围蔽出了一个空间。正中粗壮的树干上,一个黑衣少年被箭矢穿透了心口,钉在了上面。看他身材,估计也就十三四岁。头无力地垂落到了一侧,乌发遮面,胸膛毫无起伏,像死了一样安静。

    那根狠戾的长箭力透肩骨,从他心□□入,从肩甲破出,入木过半。镀银箭杆上的梅花刻印,已被汨汨流出的粘血染成了淡淡的铜锈色。不断有妖异的黑色烟雾从伤口处滋滋冒出,纠缠扭曲着升腾到空气里,化为无形。

    “一旦处于虚弱状态,或是处于斯巴达式的愤怒状态,身上就会冒出黑雾”——魔族人的这个设定,可以说是非常恶趣味又一目了然了。

    靴子悉悉索索地擦过地面,简禾走到了他跟前,轻吸一口气,伸手撩开了他的头发。

    在这个NPC的脸也很能打的世界里。重要角色的外形,自然还要高上几个档次。

    只见垂落的墨发之下,露出了一张沾染了血污的少年的脸。双颊清炼无赘,眉骨鼻骨立体高耸,眉宇最为出彩,修长入鬓,似分八彩利剑,写满了少年的桀骜不驯。那张线条优美的唇合紧了,下唇还粘了点黑色的火灰。

    简禾伸出手指,试探性地拭了拭他柔软冰凉的唇,才发现那是嘴唇干裂以后,凝结成的血痂。

    系统:“叮!恭喜宿主成功与攻略对象‘玄衣’相遇,成功触发后续剧情!发放奖励:血条值+2,实时总值:3点。”

    简禾一口甜腥的老血冲上了喉间。

    忙活了半天居然才奖励2点?!这也太抠门了吧!

    系统:“接下来,请宿主把玄衣放下来,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并救治他。完成后,将获得丰厚的血条值奖励、一处住所和半月份的食粮。”

    她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我就想知道,你们这些奖励值啊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定的?”

    系统:“随心。”

    简禾:“……”

    什么随心不随心的,简单粗暴点来说,不就是……“瞎瘠薄定”么?!(╯Q益Q)╯

    简禾苦逼地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老血,看着玄衣近在咫尺的脸,略微神游了一下——上辈子,她攻略玄衣时,他已处于叱咤风云的成年期。人形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兽形就更为巨大,坐着都有五六米高。浑身插满了刀子也能漫天飞着跟人过招三个时辰,这种仙门的箭矢,就更不值一提了,威力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没想到十三四岁时的他,竟然差点被这种小啰嗦道具KO掉。看来跟鼎盛时期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简禾捏住了箭矢的尾翎,立即感觉到了手心一阵温热,还挺舒适的。

    赤云宗的武器全都加入了秘法锻造。人类摸上去觉得暖乎乎,可对魔族人来说,它们就像烧红的烙铁。中箭以后,伤口会产生剧烈的灼烧之痛。同时,箭身会在肉内绞死,无法自行拔出。只有仙门的人拔箭才能凑效。

    巴特,按照人魔两族水火不容的关系,就算真有仙门子弟路过,不补刀就算好了,还想人家帮你拔箭?想得美。

    简禾微微一叹,默念了一句法诀。顷刻间,一阵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箭杆上附着的薄银,骤然崩裂成了无数飘渺的银色光点,林风一来,就吹散了。

    没了附加力量的箭,比一次性筷子还容易折断。简禾啪擦一下斩断了箭杆,把昏迷的玄衣从树上放了下来。

    孰料,她完全低估了玄衣的体重,看着修长清瘦,实则肌肉结实,就这么撞到她怀里,简禾心口一闷,踉跄着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只被巨石砸扁的蟹,眼冒金星地吐着泡泡。

    系统:“叮!恭喜宿主成功解救玄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0,智商+10,行动力+10,人物丰满度+20。”

    简禾:“???”

    等等,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数值被开启了?

    系统:“综上,血条值+10,实时总值:12点。”

    虽然屁股还在隐痛,但听到这里,简禾抹了把脸,又有点暗爽了——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务就加了10点。按这个奖励的幅度,积少成多并不是问题。看来,所谓的鬼畜级难度,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坑爹。

    玄衣冷得像冰块,额头抵住她的锁骨,鼻息很弱,胸口的黑衣被新渗出的血液染湿了。简禾用衣服堵住了伤口,同时垂首,侧耳他的胸骨处屏息细听了片刻,果然,能听到一阵“砰咚、砰咚”蓬勃均匀的心跳声。

    魔族人自带疗伤金手指,想杀死他们,要么就剜出元丹,要么就攻击致命处。刚才沿路所见,所有的魔族人都是被箭矢射穿心脏,一击致命的。

    那,为什么人人都领了便当,就玄衣没事儿?

    答案很简单——玄衣的心脏天生异位,根本不是长在左胸膛,而是胸骨后方的,那支箭矢堪堪擦过了伤口,却没有命中红心。

    惊喜吧?意外吧?

    这种又爽雷又神奇的剧情,其实可以用一个更精准的专有名词形容——反派巨他妈无敌光环。

    系统:“打算怎么做?”

    简禾:“止一下血吧。之后不涂药也能自行修复,现在只要保证不继续失血就行了。

    说罢,简禾活动了一下脖子,吁了口气,直起了上半身,顿时怔住。

    枕在她膝上的玄衣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深红近黑的眼珠,似是日暮前燃烧的最后一缕金晖,淬满了浓烈而冰冷的凶光。

    简禾扑了个空,站在原地吃了一会儿的西北风后,她一拍脑袋,忽然记起来——家里厨房不就存着一大堆来不及吃的、已经开始积灰的系统奖励食材吗?

    今天早上,玄衣还当着她的面,扔掉了两块发霉的肉……刚才居然当做完全没有这回事!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支开她呢。

    两手空空地回到皮影戏摊,远远望去,几排木椅在青石街上拖曳出瘦长的黑影,贺熠已经带着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简禾转头四看,既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刚才那个小乞丐走了啊。”

    “一声不吭就跑掉了,半句道谢的话也没有。”玄衣嗤笑道。

    简禾“哦”了一声,腹诽——反正迟早还会再见的,就是不知道啥时候了。

    夜深了,往回走的路上,路上人烟从稀少重新转为热闹。卖小玩意儿的摊档也多了起来。年轻人结着伴在挑挑拣拣。

    一株枯木底下,一个年轻男人正聚精会神地伏在了桌案上,眯起眼睛雕篆着什么。小摊前栏横杆悬挂了数十个挂着流苏的小动物木坠,雕工不算精细,但每个动物都很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