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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绝出了夜魂教后,便骑着一匹千里白驹匆匆赶往北边。
只见那白驹一身雪白绚亮,四足壮且长,威风凛凛,神姿傲彩。四足一蹬,便如离弦之箭,那速度,岂是日行千里所能形容?
夜绝紧贴着白马的身子,由于速度太快,逆飞而过的寒风更是锐利如刀子,刺得他本就惨白的脸无了丁点的血色。
尘沙滚滚,他几乎看不清路线,却仍旧使力抬开眼皮子,奋力驾马奔前。
一日一夜过去了……
又是一日的晨曦,风越来越冷,天上的那一线阳光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寒,仍旧在漫延……
冷风呼呼的吹,不知是什么时候,这天地,已是白雪茫茫的一片。
举目遥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也不过如此。
那抹黑影,仍旧驾坐于马上,他周身萦绕着迷离的寒气,脸上除却那已被冻得乌黑的唇外,露在黑面外的皮肤,都已经与这片白雪相融,惨白得不像话……
一眼望前,这片白色,连尽头也无。
他身上的黑衣,成了这白雪皑皑之地中唯一的另色。
渐渐的,白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夜绝手中紧握着马绳,毫无表情的脸垂下。突然马儿的脚步一颤,四足软了下来,一声凄吼后,顿趴在了地上。
夜绝,亦因马儿突然的动作,一晃,整个人从马上滚落了下来。
身子落在极寒的地面,他脸朝下,直接与大地上的寒雪来了个碰触。
冰寒的雪,已让他感觉不到加深的寒意,因为他的脸,已几乎被寒风刮得麻木……
他的胸口,未再流血,他苦笑,怕是这伤口都已结成了冰块,血又如何再流?
头斜转过头,看向那蜷缩在地的白马,它的眼睛,已经无力的紧闭上。那威风凛凛,早已成了过去。
“白马儿……”夜绝的眸一颤,心如抽痛,望着那批白马,唤着它的名字。
白马儿,是他为它取的名字。
十年来的风雨奔波,都是它陪着他……
本该是傲立战场,叱咤一方的绝世好马,如今,却倒在了这荒无人烟之处,唯有满片寒刷刷的风雪,作为它的冢地。
“白马儿,是我害了你。”夜绝沉重的落下一句,眸色中的悲伤,毫无隐藏。
白马儿于他,是友!
冻僵了的双手用力撑起他的身体,从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而后……又跪下……为这白马鞠了最后一躬。
再次站起来时,他已经敛回了眸底的伤寒之色,眺目望了下四周,又迈起步子,开始了前行。
万年冰莲生长在极寒之地,他还要继续向前,踏入那更冷的一方。
即便是离开了马儿,他的速度,亦没有慢下来多少。
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他,他慢不得,慢了,她就危险了。
于是,皑皑白雪地里,便划过了一道黑弧……
双足轻点,他的脚步偶尔在地面留下划痕,但是不出几秒,那划痕,便已消失得无踪无影。
因为,雪一直再下,连那白马儿,也在一会儿过后,被堆在了深深的白雪地里……